他定了定神,长舒一口气,颔首道:我去过流岫城几次,辛含雪都说祁郁文不便剑客,还以为你见到了祁郁文,也能一并见到苏浪。
简亦善不由自主地皱眉,问:怎么,你很想见苏浪?我还以为,你几次三番地拜谒流岫城主,是为了求见祁郁文。
沈飞云嗤笑一声,简亦善这般认为,肯定也是苏浪的意思。
看来苏浪以为,他必然更加喜欢祁郁文。
毕竟他和祁郁文拜过堂成过亲,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比他与苏浪熟络许多。
沈飞云还想再试探一二,话刚在嘴边打了个转,就听得外面有人走动,听脚步声与呼吸声,来人武功不低。
他顿时收声,抬手摸了摸火炉上的酒壶,觉得清酒已温,便执柄倒了一杯,悠闲地看向来人。
阁主。一位俊朗健壮的男人立在门口,喊了一声施红英,却极有规矩地停住,并没有再进来,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施红英紧了紧衣领,端坐起来,抬手招呼:进来。
男人迈步之时,她冲简亦善翩然一笑,眨了下眼,解释道:我的手下,骆湖,你别疑心。
这句话,颇有越描越黑之嫌,生怕简亦善不往暧^昧处想。
果然,简亦善闻言,脸色一黑。
简亦善的位置离门近,骆湖走到桌边,也不挑选位置,直接在他身旁坐下,正好在施红英对面偏左一些。
什么事?施红英边问,边伸出酒杯,示意沈飞云帮她添酒。
简亦善也不甘示弱,拿出酒杯,正贴着施红英的手背,挑衅般瞥了身旁的骆湖一眼。
沈飞云颇觉好笑,端起酒壶,给他们各倒了大半杯,又翻起一盏酒杯倒满,推到骆湖手边。
多谢。骆湖怔了一下,接过酒杯,放在手边不动。
他接着皱眉道:武林大会多数已安排妥当,请柬也早早派人分发下去,回春堂、天琴宗、渡缘坞、飞霜阁、叩悲轩等都答应要来,只是
施红英将酒杯举到唇边饮酒,听他欲言又止,便移开半寸,挑了挑眉,并不说话,只耐心地等待下一句话。
她果然了解自己的手下。
骆湖没有叫她久等,看了眼多余的沈飞云和简亦善二人,犹豫一下,立即继续跟上。
只是圣火教的人竟然是最先到的,我们明明没有递请柬,似乎来者不善。
施红英果然变了脸色,收起了之前调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一口饮尽杯中清酒,冲沈飞云点点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行一步,你们两弟兄好好喝酒,睡个好觉。
说完,将酒杯往桌上一搁,就要起身离开。
不急。沈飞云拉住她的衣袖,将人按回榻上。
圣火教教主早在两年前被祁郁文杀死而小公子莫听风也尸骨无存
说到莫无涯和莫听风二人,沈飞云语气有些怪异。
他很快恢复,顺畅道:剩下的五位长老,两位死于湖水老人之手,一位被你毒死,一位死于内斗。只剩下一位长老闫肆,又何惧之有?
施红英点点头,却依旧不放心,沉声道:圣火教行事诡异,不按常理出牌,我给他们下毒,和他们结下梁子,恐怕他们这次前来,不怀好意,我不能坐视不理。
我陪你回去一趟。沈飞云笑了笑,神色却极认真。
施红英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又重新带了笑模样,柔声道:还是你懂得疼人。说到这次,撇了撇简亦善,不像有的人,不给我添堵就不错了。
简亦善脸色更黑,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咽回肚子中,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好低头喝酒掩饰神情。
施红英收回目光,看向沈飞云,请求道:既然你要帮忙,不如帮到底,我还有一件事,你也一并应允了吧。
即便请人帮忙,麻烦人,她也说得落落大方,没有任何忸怩遮掩。
这反倒叫沈飞云心生好感。
什么事?
这次武林大会,由我们落英阁举办,地点就在长安边郊。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比武,若是我们输得凄惨,恐怕得不偿失,没有博得江湖豪杰的青眼,反而叫人看笑话。
沈飞云笃定道:放心,你武功高强,无人敢看轻。
多谢。施红英忍俊不禁,反正你师父淡泊名利,你也不代表践雪山庄,不如以落英阁的名义出战,你意下如何?
沈飞云挑了挑眉,思忖道:有何不可?
一言为定!施红英喜不自胜,伸出手掌。
沈飞云瞧了,很快反应过来,便同她击掌,算是敲定了这件事。
简亦善见他们聊得开心,酸溜溜道:红英,这种大事,你竟只念着沈飞云,是不是在你心中,他比我更加重要?
没有的事。施红英白了他一眼,你的武功又不好,去了能做什么?况且你从度支中郎提拔到户部尚书,别告诉我你有多余的时间。况且难得一天休沐,你难道愿意放弃在温柔乡享乐,来我这刀剑窝里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