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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天人交感,恍恍惚惚,惶惶惑惑,吾友,可知为何?”
    “昨夜上九重天分明电闪雷鸣,乃是祸世大凶之兆,好友若是还能睡得安稳,那道号大可易为死猪道人。”
    “……吾友。”
    “如何?”
    “吾当真是很肃然地……邀你来一论凶星之祸。”
    “然,顺带骂汝两句,吾心岂非更悦?”
    ……
    天荒中域·九阙天宫·第八重宫阙——
    玄黑色的靴子踏过浮空罗盘炸裂的碎片,靴子的主人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比起身后四位脸色阴沉的同修,却是镇定得多。
    “本座既代行主尊之权,自当一手护吾第一宗门威严,但凶星降世,如此混乱天兆绝非善事,阖宫上下需得早作准备……即日起,上三宫,封宫备战!”
    ……
    天荒西界·无幽鬼狱——
    “凶星!凶星!看来我鬼狱取中域而代之的时日已不远!”
    “呵~凶星,怎及得上人心凶残,若是老夫见了合了胃口,不妨一口吞噬尝个鲜,也好体味一把当凶星的痛快!”
    “哼,老鬼~你尽可以尝鲜,届时鬼后怪罪下来,正好撕了你给老夫几个炼制魂幡~”
    “哈哈哈哈此言甚妙~!”
    “老匹夫,你们尽可在这鬼狱耍嘴,老夫可是要回座下宗门督战……倒是若凶星落在老夫手上,你们可不要来求老夫手里漏的残羹剩饭!”
    ……
    东境·玉水原——
    首先叶求狂不得不承认少年白是个对任何事情都十分认真的人,并且善于把问题的严重程度拔高到人类社会的进程这样的高度,正常人类的思想在跟不上他的节奏的同时就只想说三个字——蛇精病。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这个蛇精病显然还虚虚搭着一个救命恩人的名号,叶求狂就算是做好了拆桥的思想准备,也得先过了这条河再说。
    叶求狂面无表情地仰躺着,慢慢让骨头里那种细微的像是长了冰渣子似的疼痛淡去。
    “清仰出生时确有异状,也许是天赋之能让族中忌惮故而才下此杀手……但能否能告诉区区不才在下……您一个都不知道北在哪儿的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的?还比我详细!”
    少年白用一种看鱼唇的人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有人步了你的前尘,你还有命活到现在?”
    叶求狂瞪着他说:“您既然都以身试法了,怎么没被舍弟一眼瞅成冰雕?”
    “跟智商低的人沟通真痛苦。”
    叶求狂已然认定这人是在扯淡了,奶娘分明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听他那意思像是死过一次了呢,遂一脸心塞转移话题道:“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援手,这份恩情叶求狂记下了,还未请教阁下——”
    “首先我现在还未曾决定封号,不想被鱼唇的凡人随意称呼;其次,承惠三十七两六钱,不用还给我,还给辛夫人就好。”
    叶求狂:“……”
    按少年白的话说,不让叶求狂欠他的属于为了叶求狂好,否则将来一定会像高利贷一样越滚越大,从精神道德到物质生活的发展上都对他不利,日后无益于他的世界观的建设。
    ——清仰,这里有个蛇精病,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
    入夜。
    幽暗的静室内,星沉月暗。
    本应熟睡婴儿的双眸慢慢半睁,限于身体,这时候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很模糊,就像是一团一团的色块挤压在视野里。
    脑海里慢慢回环往复着一些画面,间或回响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和大片大片蔓延开的猩红。
    他一出生,血色就已经在涂抹着他的世界。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命运痕迹,却并不急于去放纵那种破坏的念想,而是慢慢本能地将那些暴戾的、不安分的情绪收敛在心里……于是幻色一样的世界便只留下了一种红,比血液艳异,比火焰冷漠。
    是……一种什么样的红?
    带着一种类似于迷恋的单纯情绪,婴儿酣然入梦。
    天色渐渐自黑暗走向一种薄绡般的朦胧之蓝,就如同一个时代的起落,正在提笔开篇……
    ……
    白发一缕,自微紧的手心抽离。
    “这是白。”
    随后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和我手中墨笔沾染的颜色相同。
    “这是黑。”
    “那,这是红?”我指了指白瓷缸中游动的鲜艳的鱼。
    他按了按我的头,让我看着他,那双冷淡的,点漆似的眼,忽然间变得通透,如同镜子一般,倒映出我的眼瞳。
    ——“这才是红。”
    我出生的十年里,一切正常得如同凡人中最平凡的孩子一般。
    除了看不见,我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性情,智慧,资质,毫无出奇。这一度让抚养我的人很困惑。
    “理论上出生设定就叼炸天的人,不可能到了你这么大还没有达成闭眼单挑街霸这样的成就吧,嗯~?”
    ……大概是遇到了你吧。
    抚养我的人,是个仿佛被时间忘记了的人,惫懒得一如午后晒太阳的猫。他说话的时候,一贯地漫不经心,全然不在乎你是否觉得他是否在胡扯,按他的理论,你明白他的意思,他勉强予以赞赏,你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勉强用他的智商鄙视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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