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平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只觉得浑身酸痛,想要翻身却又怕惊醒睡眠浅的破风。仔细听了一下破风绵长的呼吸声,林安歌最终轻轻从床上翻坐起身, 提着脚尖慢慢的走出了房间。抬头看着头顶璀璨的星空,林安歌不由轻轻舒了口气。
深夜的林家大院儿除了草丛里的虫鸣声,就连一丝风声也没有。相比于白日里喧闹的场景,着实安静的有些吓人。然而,林安歌行走在后院儿的小路上却丝毫没有一丝恐惧。只看着月色下的一草一木,心中无限安宁。
林家虽是当地的大户,后院儿不消两刻钟也被林安歌转悠了一遍。看月亮已经沉到了树梢, 再过一会儿他们几人便要起身离开清泉镇。破风醒来若是找不到他, 必定是要着急的。
就当林安歌要转身回房的时候, 原本大门紧闭的祠堂竟然被人打开了一扇门。昏黄的油灯在黑暗中犹如一盏招魂灯一般,散发着悠悠的光芒。
林安歌看着那开了半扇门的祠堂, 先前看过的一些恐怖片中不好的画面,顿时涌入了脑海。林安歌只觉的冷汗立时沿着脑门儿就流了下来,原本想要拔腿就跑。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怎么也挪不开脚。大脑与身体相背而驰,一步步缓慢且坚定的朝着祠堂走去。
就当林安歌精神已经紧张到极点的时候, 里面那个人伸手打开了另一扇门。林安歌本身已经做好了张口喊人的准备,然而等他看到破风从里面走了出来后,整个人腿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上。
看到门口表情‘严肃’的林安歌,破风的眼神立刻变得有些窘迫和尴尬。
“你,你方才去哪儿了,我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你。”
破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井不敢正眼去看林安歌。然而,刚刚平复好心情的林安歌,井没有注意到破风异常的举动。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吁了口气。
“没去哪儿,一时间睡不着就在院子里走走。这黑灯瞎火的,你怎么跑到祠堂去了?”
正说着,林安歌偏头目光正好落在供桌前的蒲团上,只见上面赫然有两个膝盖模样的凹痕还没完全消下去。
一时间,一个离奇的猜测涌到了林安歌的脑海,抬头看向破风。林安歌入眼的便是破风右边那只通红的耳朵。
“你……”
林安歌只说了一个字,便没再继续说下去。然以破风对林安歌的了解,不用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已然是猜到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表情,立刻又变得尴尬起来,偏过头再也不敢看林安歌一眼。
看着破风如此表情,林安歌只觉得对方异常的可爱。忍不住轻笑一声,抬脚走到了破风跟前,伸手拉住了破风的手。
“你,你做什么?这是在祠堂。”
听到破风的话,林安歌忍不住挑眉,说道:“在祠堂又如何?你都已经拜过我林家的列祖列宗了,便是我林家的人。我拉一拉我媳妇儿的手又有何不可?列祖列宗难道还不让我疼媳妇儿?”
林安歌的一席话说得破风只觉得脸上似火烧一般。红着脸狠狠地瞪了林安歌一眼,甩手走出了祠堂。林安歌微笑着看破风离去的背影,慢慢的转身看向供桌上一列列的牌位。在目光看到林父与林母的两块儿牌位时,林安歌眼神沉了沉抬脚走入了祠堂。
撩起衣摆跪在牌位前,林安歌俯身向两个牌位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之后,林安歌目光定定的看着供桌上一排排的牌位。思索片刻之后,最后门外的破旧木凳上拆下一块儿木板拿回了祠堂。
将木板擦拭干净,林安歌又从外面找了根干枯的树枝,在油灯上燃了一会儿,席地而坐小心翼翼的用枯木枝在木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林安歌的名字。
待他写好之后,林安歌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林安歌的牌位放到了林父之后。
“我不知道咱们两个是不是前世今生的缘分,我既然已经变成了你,以后必会代替你好好活着,绝不轻贱自己的性命。如今我将你放置在你父母旁边,且随他们一起进入轮回吧。希望你们下辈子有缘还能继续当父子。”
说着,林安歌对着林父的牌位深深的鞠了一躬。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完之后,只觉得身侧有微风吹过,旁边的布幔被风撩起轻轻动了三下。
林安歌眼眸微动,只觉得周身轻盈,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心中忍不住猜测,那个林家大少爷应该已经离去了。
此时外面鸡鸣响起,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已经来了。林安歌吹熄了油灯,转身走出祠堂。
就在此时,破风和李逸一起,带着还在不停揉眼的李思源走到了院中。看着大步朝他们走来的林安歌,三人目光相聚点了下头,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林府的大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
在老村长他们打发走那群官差之后,林安歌和破风,以及李逸三人便暗中商议着等寅时时分悄悄离开。此时,夜色正浓,也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候。破风带着林安歌,三人一路借着夜幕的掩饰,慢慢的摸到了清泉镇的边界。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清泉镇的边界时,发现但凡进出清泉镇的所有路口都有人举着火把死死地把守着。几人对视一眼,默默地掩去身形向另外一个方向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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