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架第四星系的机甲对它进行围追堵截,却因为投鼠忌器,一时将它奈何不得。两方焦灼一段后,机甲系统里传来佩雷斯上将的声音:“让它走。”
周培青只有憋闷地降低飞行速度,给对方留出一定的逃生空间,周围战友们的机甲也纷纷向四周退散。待幻影确认自身安全之后,立刻一飞而上逃出生天。
经过两枚炮火的震荡洗礼之后,大地上的人们如惊慌失措的蝼蚁四散奔逃。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不一会儿,警卫接到通知:“星际防御系统已经全面开启,暂时脱离危险。”
商淼远两鬓冒着冷汗,在余珮的搀扶下一步步往楼上走,他心里慌得厉害,却不敢问余珮,因为她是周培青的母亲,周元帅的妻子,只有比他更加心惊胆战,此时的追问不但于事无补,而且火上浇油。
余珮将他扶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转而联系周培松,过了很久,那边才接通电话,背景亦在一片嘈杂中,既有飞行器的轰鸣声,也有杂乱无章的人语和尖叫。
周培松喂了一声,余珮说:“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的停机场,正打算回家。”周培松嘶了一声,似乎是磕碰到了哪里。
余珮忙问:“怎么了?”
“没事,被人推了一把,磕到了旁边的柱子上。”他似乎是揉了揉脑袋,继续说,“我爸和我哥他们呢?能联系上吗?”
“他们都在忙,已经切断通讯了,我和淼远在家里,没有事,刚刚躲到地下室去了。”
周培松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说:“刚刚看新闻,说已经开启了防御系统,他们之后应该也不会再发起进攻了。”他说,“应该是那群无政府组主义的人,来给司徒静报仇来了。”
余珮说:“不管他们替谁报仇,总之你先回来,路上慢一些,我看一会儿应该开始空中交通管制了。”
“已经开始了,现在出机场的飞行器都在排队等着呢。”周培松笑笑,“不过没关系,我应该可以赶回家里吃下午茶。”
余珮松了口气,又叮嘱他小心一些,才挂断电话。
商淼远已经听见两人的谈话,一手撑着腰,另一手扶着肚子,问:“培松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还没有,正在停机场里排队等着,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逃命的逃命,回家的回家,空中交通的情况应该很糟糕,据培松说外面已经开始交通管制了。”余珮叹了口气,说,“是不是吓到了?我给你热杯牛奶吧?”
商淼远摇摇头:“还好,不用忙,您也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他这样说,余珮才坐下来喘了口气,“周培青”刚刚跟他们一起躲进了地下室,此刻又跟他们一起出来,紧贴着商淼远的小腿,一副受惊的样子。
余珮见它那模样,笑道:“小可怜,看看给吓成什么样儿了。”
商淼远见余珮刚刚虽然也震惊,行动却并不慌乱,此时又很快镇静下来,便问:“您之前做军医的时候也参加过战争吗?”
“做军医的时候没有,结婚之后倒是有。”她笑笑,“当时还怀着培青,也是像现在这样,内部有人被境外无政府主义组织策反,里应外合发动了攻击。当时我们还在大院里,没有搬出来住,我怀孕的月份浅,肚子不大,能跑能跳,就去帮忙做救援工作。那场攻击的目标是人口密集的城镇区域,虽然只有一发炮弹,死伤却比今天严重得多。”
“我以前只在书上和新闻里听过‘无政府主义’这个词,当时还觉得离我太遥远了。”商淼远下意识地不断地抚摸着肚皮,像是在安抚肚子里的孩子。
两人正说话间,之前派出去打探情况的警卫已经回来,灰头土脸地,喘着粗气。余珮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说:“怎么样?”
“周培青少校奉命参与了反击战,击落了一架敌方派来的攻击机,现在刚刚下机甲,元帅还在统战中心,都没有受伤。”
他报告完,才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咕咚咕咚把水灌进喉咙里,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余珮说:“辛苦了。”又叫他们不必在门口站岗,可以进屋子里来坐坐。两人都摆手拒绝。
商淼远听见周培青参与了战争,心立刻揪起来,后来听他无碍,又松了口气。余珮脸上的表情与他一致,都是忽冷忽热七上八下,婆媳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的笑容。
下午三时许,整个城市似乎重新回归正常的秩序,周培松也信守承诺,赶在下午茶之前回了家。厨房里,余珮正在跟商淼远讲述上个世纪末的战争故事。
“……如今各个星系之间都谨遵和平共处原则,没有谁会主动挑起战争,只有活得不耐烦的无政府主义组织。”余珮说着把刚刚烤好的曲奇饼干从烤箱里取出来。
周培松脱掉外套走进来,一边说:“我听说无政府主义组织里有一个是我爸的战友?”
余珮的表情明显一滞,过了很久才说:“你回来怎么没有声音?”随后看见他额上肿胀流血的伤口,皱起眉去拿医药箱,“怎么碰得这么严重?”
“我听你们聊得开心,就没好意思打扰。”他伸手从烤盘里拿了快饼干塞进嘴里,酥脆的饼干屑立刻撒了他一个掌心。
商淼远在一旁拿了张纸巾递到他手里,说:“晾凉了再吃,现在还有点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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