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刻。
司徒垂在裤腿便的细长手指一拧,指尖如魔术般变出了一张扑克牌。他手腕狠狠地,从上往下一划,顿时寒光一闪!歹徒腿上吃痛,持枪的手顿时一松。
裴云抓紧这片刻时机,扑上前去就地一扯,歹徒瞬间跌倒在地。他勃然大怒,持枪欲开,却被司徒狠狠举着手臂不让动。两人在地上翻滚着角力,歹徒扣着扳机的手一寸寸收紧,一寸寸下压,司徒忽然大吼一声偏头一躲,歹徒开枪了。
一道激光闪过,地上多了个黑洞。
另一人被韦里一枪射倒,而元燿似野兽般扑上来狠狠一棍下去,那歹徒瞬间如瘫痪般跪倒在地,不会动了。
狭窄的走道里,瞬间多了三四具尸体,鲜血漫开,腥臭的味道在密闭的空气中蔓延。司徒力竭地挣扎起身,他指尖的那张扑克牌一侧竟是雪亮的刀锋,他把那张牌收入了裤袋。
惊变之后,一时只听几人气息不稳的粗喘声,无人说话。
被击毙的歹徒身下,黑红的血液外渗,瞬间漫过了地上的那个弹孔。裴云目光沉沉,指尖缓缓摩挲着那个弹孔,连指尖染上了血污都浑然不觉。
“想什么呢云哥?”元燿拉住了他,“手脏了。”
裴云摇摇头:“备用装置打不开了。”
韦里正在擦汗,闻言顿时顿住了,失声道:“什么?为啥会打不开啊?”
“刚才那一枪,正好打在了备用装置外面的锁上。”裴云指着那个弹孔说,“锁坏了,这个备用的紧急状态装置已经无法启动了。”
操。韦里长大了嘴。怎么会有这么寸的事儿?
“可、可不是说收到了暴力破坏后,就会自动拉响警报吗?”韦里还不死心,“那现在警报不应该已经被启动了吗?”
司徒咳了声,把自己的眼镜扶正了:“我骗他们的。”
他的白衬衫和西裤上满是血污,头发也有些凌乱,此时无奈道:“刚才那么说,只是想阻止他们暴力破坏警报装置而已。我本来是打算在假意配合他们破坏装置的时候,直接拉响警报的,谁知道……”
谁知道他们几个事儿多,冲出来破坏了司徒的计划。又阴差阳错地,装置的锁被歹徒一枪打坏了。
绕了一大圈,结果又回到了原点。
元燿阴沉着脸,韦里也大骂了一声。裴云忽然问:“警报装置外面,应该是有锁的。只有持有指纹、虹膜或密码的人,才能打开这个装置。”
司徒点点头:“似乎是这样的。”
“那方才这几个歹徒挟持着你过来之前,有管员工要密码吗?”
司徒想了想,迟缓地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可能他们已经有密码了?又或者通过总控室,能直接开锁,所以只要找对位置不需要密码也能打开这个备用装置?”
裴云“唔”了声,若有所思。
韦里在旁边崩溃道:“两位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讨论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这几个人的耳麦都坏了,一会儿上面劫机的人查岗的时候,肯定就会发现事情不对劲。现在怎么办啊!”
情况急转直下,反而比之前更加危机了一些。
现在通过备用的【紧急状态】装置报警,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他们人数太少,又不可能和歹徒硬刚。
最可怕的是,他们连这群歹徒为什么要劫机都不知道。
如果只是想要钱财倒还好说,但如果他们是另有企图——
元燿想起了元世勋反复提起过的,第一、三星系之间近期的暗潮汹涌,心中顿时重重一沉。
就在几人沉思之际,司徒忽然说话了:“我有个法子。”
几人同时看向他。
“白色恋人号配备了不少紧急逃生仓,就放在地下一层。”司徒目光扫视过几人,“趁着上层的歹徒们都还没发现咱们,我们可以乘坐逃生仓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韦里眼神迷茫了,喃喃道:“离开?可是我们的朋友还在上面啊?”
如果他们跑了,这一船的人怎么办?
埃伦和艾丽怎么办?
“现在信号完全被屏蔽了,我们呆在这里也是坐以待毙。”司徒沉声说,“不如驾驶逃生仓离开,向最近的警务站报警,抓紧让自卫队来营救所有人才是最快途径。”
他说得有理有据,韦里顿时迟疑了起来。
然而此时,元燿果断地开口了:“不行。”
“逃生仓也能被机甲扫描。咱们离开的那一刻,就会被这里的歹徒发现。”元燿冷冷地说,“白色恋人号虽然是民用机甲,但依然配备追踪弹,小小的逃生仓根本无法抗衡。就算咱们祖坟烧青烟逃了出去,也可能会激怒这里的歹徒,导致他们对人质做出过激行为。”
他双目看向司徒,眼瞳沉黑雪亮,眼尾跋扈张扬。像一泓出鞘的雪刃。
司徒挑了挑眉。
“我赞同元燿的意见。”裴云站起了身,温声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劫机的意图。如果只是求财,到好说。但如果这是一场纯粹的自沙式袭击,我们的出逃只会加速事态的演变。”
歹徒求财的可能性很小。第三星系虽然不比首都星,但依然是高度发达的星域,安保系统极为严密。就算歹徒们通过劫持人质拿到了钱,也根本无法逃出生天,这是一场有命赚钱但没命花钱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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