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萨温和一笑:“没事,已经收拾完了。”
“赖我赖我,让客人看闹剧了。”陈姨自责地拍拍脑门,懊悔道,“夫人现在吃过药,已经睡着了,不会再闹事了,别怕哈。”
“请问夫人这是……”兰萨刚想询问陈姨,但顾及到常天辰还在,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了。
然而常天辰并不在乎,收拾完厨房后又变成了自闭模式,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进了卧室,“咔哒”带上门,还上了锁。
陈姨内疚地看着常天辰的卧室门,又一脸歉意地看向兰萨:“真对不住,吓到您了吧。”
“没有没有。”兰萨连忙摆手,她也确实没被吓到,只是挺震惊的,“夫人这是怎么了?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陈姨摆摆手,拉着兰萨坐上沙发,还给兰萨塞了一个橘子:“夫人有被害妄想症。”
兰萨神情凝重,她就知道是这样,难怪对自己儿子也下得去手。
“这都要怪天辰他爸。”陈姨一脸愁容,“天辰5岁时,老爷就丢下妻儿跑了,说是要去干一番事业,等发达了就回来接他们。”
“当时夫人才20出头,被不明不白地抛弃,只能带着天辰四处奔波打杂工,两人最惨的时候只能睡天桥底下。”
兰萨立马动容了,她知道没钱真的很痛苦,饥一顿饱一顿更是折磨人,但至少她还有个破破烂烂的小屋,要是连住处都没有……她没法想象。
“大约一年后,老爷的确发达了,也遵守了承诺,回来给可怜的妻儿安排了这栋别墅,还留了很多钱,够俩人花一辈子还多。我也是这个时候来到常家的。”
陈姨越说眉头蹙得越紧:“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怪就怪在老爷从不说自己的钱是怎么来的,只是不停让夫人不要管。”
兰萨有些紧张,她知道常天辰的父亲是干什么的,不免心虚起来。
陈姨娓娓道来:“后来,老爷又消失了,这一走,就再没回来过了,只是每个月固定给家里打钱,通通电话,但就是不肯回家。”
“夫人质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但老爷对自己的事闭口不谈,也不说自己在哪里,只是一个劲跟夫人撇清关系。”
说到这里,陈姨有点激动:“直到一天,家里冲进来一帮□□,挟持了夫人和天辰要挟老爷交什么……交货,对,交货!”
兰萨心底一紧:“然后呢?怎么解决的?”
“最后是老爷派人救下了夫人和天辰,我们这才知道老爷是去勾结□□了!难怪要跟家里撇得那么清!”
兰萨一愣:“啊?您就这么告诉我了?”
常元江是走.私.犯这事能随便说的吗?!
“这不是秘密。”陈姨摆摆手,“启明星学院里所有学生都知道天辰他爸是干走.私的,警方也知道。只是老爷办事特谨慎,让警察抓不到一点把柄,所以没被抓。”
“原……原来是这样。”兰萨讪讪道。
不得不说,从另一方面来看,常元江也算个人才。
陈姨无奈地摇摇头:“夫人受了这么大惊吓,又得知自己丈夫走了不归路,就这么吓疯了,家里把知名医生请了个遍都没能治好……唉,可怜天辰了,从小就没了爸妈的陪伴。”
兰萨心底泛起一股酸涩,她也是弃婴,太能感同身受了。
但还是那句话,兰萨幸运,她遇到的都是温柔的人,但常天辰明显被丢在深渊里,无人关心。
“萨老师,常天辰他不爱闹事的,他打架都是因为……因为……”陈姨一把抓住兰萨的手,语气因情绪起伏而激动不已。
兰萨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您慢慢说。”
陈姨像是憋了一口气,喉头哽得慌:“这都是因为……那些学生,说天辰爸爸是杀.人.犯!”
兰萨心尖一颤。
陈姨的眼神愈发恳求:“您相信我,天辰他不爱闹事的,是那些学生太过分把他逼急了,所以他才动手!”
“陈姨,你冷静一下。”兰萨安抚着陈姨,把她的情绪抚平,“一码归一码,那些学生骂天辰是他们不对,但天辰动手伤人也不对。”
陈姨听了这话,难受地低下头。
“但是,”兰萨话锋一转,“现在我是班主任,我可以保证,在天辰返校后,不让任何人再去随意招惹他,也不让他再动手伤人。”
陈姨倏地抬起头,眼里放光:“真的?”
兰萨认真地点点头:“真的,我保证。”
陈姨顿时眼眶一热,泪花就这么盈起来了,不住道谢:“谢谢萨老师!您还是头一个……这么关心天辰的老师!”
“不客气。”兰萨觉得没什么,这是她应尽的职责。
不知不觉,天已经悄悄挂上了暗帘,兰萨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了,她知道够多了,便起身道:“陈姨,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但回去之前,我想跟天辰说句话可以吗?”
“当然!”陈姨连忙答应,把兰萨领到了常天辰的卧室门口。
兰萨缓缓抬起手,敲了敲房门:“天辰,我有话想对你说。”
门内没有回应,不过兰萨也不指望他会开门。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徐徐开口:“陈姨有我的电话,你如果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甚至是法律求助,你都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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