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小满,你说。你这孩子,心思活络,想法多。我也愿意听你说说。”
“孙老师。您的衣服布鞋都是自己做的吧?”
“没错。布料有限。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与其补得不好看,还不如花些心思,弄美观点儿,毕竟是每天穿在身上的东西。”
“那你看看咱们红花农场还有谁穿的好看?那些男人们穿的细致吗?”
“那些大老爷们儿,一个比一个粗犷,穿的那叫一个邋遢。”
“但他们打心眼里是喜欢自己干净整洁的,孙老师咱们可以这么做。”
孙老师听聂小满说完,点了点头。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聂小满出门就碰到了客源。
王小峰。
“王小峰,什么风把你给吹到一队来了?”
“叶同志,原来是你,太好了,是这样的,我的鞋子破了,听说全农场就只有一队有针线,所以我过来借,不知道可以借给我吗?”
聂小满看看孙老师,再看看王小峰。
“你来的正巧,不只有针线,还有个手艺人,快把鞋脱下来,叫孙老师帮你补一补。”
王小峰闻言,马上脱了鞋,孙秋月就认认真真的修补起来。
很快,鞋子不好了,聂小满还是营业。
“你看看,孙老师这手艺,把你的鞋子修的跟新的一样。”
“还真是。孙老师啊,你以前当过裁缝的吧?我来红花农场前,我妈特地叫裁缝给我做了这一双鞋,您这手艺跟我家找的裁缝完全一样啊。”
“那是,我们孙老师如果不来种地,就凭这手艺也可以干别的。”
聂小满又指了指孙老师身上的衣服裤子,“这些衣服裤子全都是孙老师自己做的。”
“孙老师这么厉害呀。你们可不知道,我来之前,我妈可心疼我了,攒了好多钱和布票去给我买料子。找裁缝的时候,裁缝还不乐意接呢。要是早知道咱红花农场就有孙老师这么厉害的裁缝。我能少受不少气呢。”
“哎,这么说来,你还带过来别的什么衣服?或者布料需要缝缝补补,或者想让孙老师帮你做件衣服的,随时拿过来呀。”
“你还别说。我这里是没有的,家里把能花的钱都已经花干净了,不可能再寄布料给我,但是我们队的刘强,你知道吧,他马上要结束劳动改造,要回老家啦,他爸妈特意给他寄了钱和衣服料子,让他回家的时候一定要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他正愁找不到地方做衣服呢。”
孙老师不明就理:“他爸妈咋不直接给他寄做好的衣服来呢?”
“都三年没见面了,孩子长多高,身材什么样,家里人一点都没谱啊,万一做的不合适,又浪费钱,穿着又不好看,他爸妈之前来过信,让他量量肩膀腰围啥的。但他不是一直没上心吗?这次他爸妈把布料直接寄过来,他就傻了眼了。孙老师,我马上就回队里跟刘强说,你可是他的救星啊。”
聂小满笑着看孙老师,孙老师也露出了微笑,两个人经过刚才心与心的交流,此刻似目相对,就好像拥有了共同的记忆,对彼此的心意更相通了些。
再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帮刘强量好尺寸,接到刘强的布料,孙老师甚至还有点紧张,“万一做得不好,人家不满意怎么办?”
“孙老师你就别想那么多啦。我瞅着你的每件衣服,就没有做得不好的。何况你看看你针脚这么细,哪里能做的不好呢?才不会做得不好呢。你要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休息的时候,聂小满就拉着史红霞读书写字,史红霞复习学过的字儿,聂小满看书,孙老师就在房间里面一针一线的为刘强缝衣服。
日子倒也过得越来越安稳起来。
聂小满的课本从一年级读到五年级,从语文数学读到各种笔记资料。
她发现,她学过的知识没有丢,只是淡忘了而已,此刻再全部看一遍,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
孙老师抓紧一切时间制作衣服,终于一套崭新的衣服做成了。
在红花农场所有人集中在一起的时候,聂小满帮孙老师拿出了衣服。
“刘强,你的新衣服做好了,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刘强换上新衣服,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哇塞,刘强,你也太帅了吧。简直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聂小满夸得非常露骨,常引在一旁瞪着她。他心里已经拿着教鞭冲刘强屁股上打开花了。
刘强十分兴奋:“真的吗?这衣服确实好看。我穿这个回去是不是马上就有姑娘出来说媒了呢?”
大家一阵轰笑,聂小满马上打起了广告。
“咱们孙老师手艺真好,刘强简直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回去别说是小姑娘请人来说媒,就是结了婚的少妇,估计也想马上离婚!”
常引“咳咳”了两声,“聂小满!没个正经。”
“还不是跟你学的。”
“聂小满,你……”
“好了好了,我是为了孙老师做宣传,你看看这效果多好!是兄弟就帮一把啊!”
常引马上说,“对,对对,大家看看这针脚啊,这运针方法绝对是国家级裁缝的水平,孙老师在红花农场待着都憋屈了,咱遇上孙老师,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我建议以后大家的破裤子破衣服都别穿出来了,找孙老师给大家补补,妙手回春以后再穿出来,提升咱们农场人员的整体形象,大家说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