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小赵被似锦摇了几下, 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原来刚刚只是一场噩梦, 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此刻她的额头已经汗涔涔。
她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她昨天才刚从宋祁玉那儿回来,以为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 竟然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 此刻脑袋有些昏昏涨涨。
梦里有个人用麻绳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那葱白如玉的手,好像是个女人。
幸好她不会做未卜先知的梦, 不然这也太可怕了。
小赵叹了气, 这大概是宋祁玉连日以来给的“惊喜”, 她现在就连做梦也梦见这些古怪的事。
小赵的心平静了下来,此刻听见外面风雨呼号, 大风吹刮着窗棂,院子里一阵又一阵地噼啪作响。
此时风雨大作,原来刚才梦中的那一阵喧嚣,是外面的雨声,伴随偶尔几声响雷,传入耳中。
倏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阴沉沉的天顿时骤亮了一下,顷刻间又恢复了原状。檐下的雨又急又密,恍然如千军万马一样,气势奔腾,急急地打在阶前。
似锦被突然而现的闪电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用双手捂住小赵的耳朵,神色紧张地等待雷声的到来。
似锦明明那么怕打雷,却一心只顾着她。
小赵脸上浮起笑容,伸出温暖的双手,也帮似锦捂住耳朵。她粉嫩可爱的脸,瞬间绽出笑容来。
她们互相遮着对方的耳朵,举止有点怪异,不由地相视一笑。
屋内昏暗,似锦一大早就掌了灯。烛光映在她们身上,似乎在她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恬静温暖的光,到处泛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温馨,早就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此时高斩收了伞进来,他刚走进来几步,忽然瞧见眼前的画面,脸上神色一滞,立即默默地转了身。
他刚要出去,小赵已经瞧见他,连忙将他喊住。
“参见王妃,属下方才在院中没瞧见通传的婢女,便自己进来了,属下冒犯了。”
小赵瞧高斩浑身不自在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胡乱想什么,不由一笑。
“阿七,你找我?”
“哦,我寻小沛。我在校场没找到他,刚刚去了他那屋,没瞧见人,所以想来问问王妃。”
似锦连忙答道:“他一大早找宋先生练字去了。”
“原来如此,谢过似锦姑娘。”
似锦小脸一红,羞答答地答道:“不客气。”
似锦的眼神偷偷地瞧着高斩,脸上喜形于色,回答时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她心中的欢喜一点都藏不住,脸上的笑容像刚盛放的花,娇艳欲滴又羞赧。
她的一切都落入小赵眼中,小赵心想,高斩不过只是回了一句稀松平常的客套话,也至于她开心成这样?
小赵了解似锦的心思,但高斩这块木头,他压根没瞧似锦一眼。
“王妃,属下告退。”
外面狂风骤雨,倏地吹落屋顶的瓦片,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混沌地埋在雨声里。
小赵看着外头的大雨,连忙嘱咐道:“阿七,雨这么大,就别让林沛去练剑了。”
高斩先是微微一怔,尔后面无表情地点头。
“王妃您恐怕是误会了,属下来寻小沛,有其他事情相告。再说了,不是属下逼着小沛习武练剑,是他逼着属下教他。”
他望了一眼外头的瓢泼大雨,眼前的雨帘遮挡了视线,视野所及,迷蒙一片,看不清院外的事物,但他脸上却露出淡淡的自豪之色。
高斩继续说道:“您有所不知,小沛就喜欢在这种日子练射箭,他的箭如今已经能穿过这茫茫雨雾,准确地击中目标。”
小赵听完心中暗暗赞叹,林沛的箭术出神入化,果然平时下了不少的工夫。小小年纪如此勤奋刻苦,将来必成大器。
高斩忽然想起一事,唇角微微地弯了起来。
“前些日子,他更勤加练习。追问之下,原来他心里盼着去围猎场打鼬鼠,想用鼬鼠毛给王妃您做支狼毫。难怪那一阵子小沛总是问我,他何时能跟着王爷外出打猎,怎么才能打到鼬鼠。”
高斩嘴角的笑意更深,淡淡地说:“殊不知,这狼毫府上多了去,用不着他费这番心思。”
小赵听完高斩的话,心里感到无比欣慰,她果然没有白疼林沛,他心中一直还惦记着这件事。
“王妃没有吩咐的话,属下告退了。”
高斩走了出去,小赵默默地看着似锦,似锦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高斩,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如注,念念不舍。
小赵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说,“似锦,你要不要去送送伞?”
似锦无奈地叹息道:“高护卫今日带了伞。”
似锦的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被她家小姐打了趣,羞愤地喊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笑话我!”
她顿时涨红了脸,害羞地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小赵笑盈盈地看着似锦,心想她们家白菜养大了,她能找个好人家卖了,就是不知道高斩何时能开窍。
她和似锦开着玩笑,忽然想起好些天没有写日记了。
“似锦,今天是什么日子?”
上次她回去探亲,她把那本日记本揣在兜里,打算在山上随便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扔了。后来她跌入洞穴里,也不知道那个本子丢在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