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塞着抹布,双手被反绑在后,且被推搡着走的许霖本应该是去最上等的天字院,却因为是唯一一个不举的,而被安排到了次一些的玄字院。
他刚进去,便看见里面还住着几个生得姿色不俗的少年,其中一个更令他一眼就动了杀机!
只因那人长了张同那老男人—他的父亲相差无几的脸!
他更知道一定不能让池苒那个狗女人看见这张脸,否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被他注视的蓝衣少年目带怜悯地望向他,更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嘲讽:“你瞧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就连外头那些普通的农家子都比不上。”
“也对,有时候一些大户人家的庶出,指不定都比不过外头卖身的乞儿来得自由,也难怪了。”
将嘴里抹布用舌头顶住吐出的许霖却是冷冰冰地剐了他一眼,薄唇冷然:“你以为谁都像你这只可怜虫一样自甘下贱不成,自个过得不如意,倒是看谁都巴不得对方不如意。”
他前面被绑进来后便一心想要快点逃离这个该死的狼窝,却在看见这张脸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他有种预感,敢轻易绑架他的人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人贩子,更像是某种有钱有势的大人物。
那么又是哪个大人物会不惜弄脏自己的手对他下手?隐约中,许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名,却又转瞬即逝得令人抓不住。
而先前出去寻人的池苒寻遍了整个扬州城都不见他的身影,便以为他是去了交好的男子家。但当她一一派人去问过后,皆是得了不曾留宿在他们家中一事。
其中不排除有人在说谎,或者说许霖真的失踪了。
等池苒归家时,早已是月至半空,人梦半酣。
推开.房门,见到正坐在床边的陆修郢,原先泛着寒意的星眸也跟着如冬雪遇春阳般散去。
“怎么那么晚了还没睡。”
“妻主都没回来,我这个当人夫郎的怎么能睡得着。”陆修郢起身走来为她更衣,却在解她腰间彩衿时突然抱住了她。
“是我刚才走的时候,你又做噩梦了吗。”只因他在做噩梦后,总喜欢这样抱着她不放,并诉说着梦中恐惧。
埋在她后背的陆修岫却没有一开始便说明由来,只是抱了她许久,等觉得情绪调节得差不多后,才说:“没有,我只不过是觉得妻主前面说得对,阿霖长大了,也确实到了相看婆家的时候,要不然留来留去留到最后,反倒容易留成仇。”
“我娘家那边正好还有几个未曾娶夫的堂妹表妹,为人上进又懂礼,更有两个今年会参加乡试,我想着有空就安排他们来家中做客,也好同阿霖见上一面。”
“此事你安排就好。”眼眸半垂的池苒将他手松开,走到抬了热水进来的双面绣小红梅屏风后。
却在脱衣时手下动作一顿,扭头望向同样看过来的陆修郢,拧眉道:“你可知道阿霖在城里还有其他交好的学子吗?”
否则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怎会凭空消失。
下唇紧抿的陆修郢用摇头回答,唯有掩于袖袍下的拳头攥紧。
而此时的寻香楼,玄字院。
许霖本以为这里就只有几个人居住的话,正好方便他逃跑,谁知道与他同住一屋的少年们皆被洗了脑,否则怎会专盯梢着他一举一动,就连院中都有好几个手持木棍的女人守着。
随着夜渐深,许霖心里的胆怯越重,或许是夜里踢了被子导致他浑身发冷起来并止不住哆嗦,而他的双手也因为被反绑在身后不得动弹。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有一个人在朝他靠近,原以为是池苒来救他了,却在闻到来人身上飘来的浓重酒臭味瞬间惊醒。
这个女人不是苒苒!!!
而是一个外面守夜的女人想要趁着其他人都睡着了,意图进来对他图谋不轨!
本想要偷香的女人见他醒来,担心他会大喊大叫得引来其他人,迅速用蒲扇大的粗手捂住了他的嘴。
龇开那张泛黄的牙口,呼出发臭的气息:“小子,你要是敢叫出声来,信不信老娘直接说是你这sao蹄子勾引的我!到时候被刘妈妈发现,我顶多是挨几顿板子的事,你这小子可………”
“是吗。”
女人自以为威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单腿半屈的许霖用力往她下半身顶去,在她一手吃疼得捂住,一手就要打他的时候快速往旁边一闪,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救命!有女人要对我意图不轨!”
“救命!快来人救命!”
许霖在深夜之中扯的一嗓子,无论是屋内装睡的男人,还是守在门外的女人都听到声音冲了进来。
紧接着本是昏暗无光的室内瞬间被几盏灯火照得亮如白昼,立于正中间的正是闻讯赶来的刘妈妈。
女人双眉凝寒,一双眼儿锋利得像裹了层寒冰刀刃扫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进来后,双脚一软得跌倒在地的许霖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露出得救后的欣喜泪花,语带凝噎:“救我,我刚才在睡觉的时候,这个女人突然偷跑了进来,还…还意图对我图谋不轨………”
“她…她还说,哪怕我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哪怕真的有人来了,她还说,说是我勾引的她!”
第38章 帮我
因着许霖的哭诉, 周遭的空气也跟着凝固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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