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的许霖脚步艰难地朝她挪动,等快要朝她靠近时,突然脚下一个打滑直接往她怀里倒去。
未等他站起来,发旋上便传来了一声轻笑,温柔的大手也跟着抚摸上他后背与脖间的那一块肉,痒得他身子也跟着软成了一滩小烂泥。
“阿霖就那么的猴急,连这一刻都等不了吗。”
许霖本想要仰头说否认的,可他的下巴被女人修长的手指抬起,后脑勺被她另一只手托着,而后是那带着茉莉花香的吻落了下来。
他在此刻就觉得自己是一条快要溺水的飞鸟,本想要拼命地在水里挣扎,谁知道到了最后连求生的本能都给忘记了,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随波逐流,或是沉溺于水的温柔之中。
在他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了女人泛红的眼梢,嫣红的朱唇,轻易便绽放层层红梅的雪肤,只觉得这女人长得可真是比男人还俊,唯独性子实在是太糟糕了。
“给你,都给你。”
等他大脑一片空白地睁开眼后,这才惊觉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更有一些阳光从关得不大严实的月莲水纹帷幔透了进来。
许霖烦躁地将那条脏裤子脱下扔进床底里,又抱着床上多出的软枕蹭了小脸好几下。
他觉得他病了,还是那种病得不轻的病,要不然怎么会老梦到那个臭女人。
一定是那个狗女人勾引的他!对!就是!
正在吃早饭的池苒见他一副眼梢含艳,眸中水雾缭绕,先前走进来还脚步虚浮的画面,忍不住提点一句:“晚些我给你找个大夫来看一下,也怪我都忘记了你的年龄渐大,也到了要找一个公公来给你教导一些事情。”
“晨晨,晚些时候还得麻烦你给阿霖找个靠谱的公公回来。”
“夫身晓得,而且这些事本就应该由我这个当父亲的多在意些。”因着昨夜一事,如今的陆修郢对许霖也抱上了几分敌意,更主动提起了许霖的亲事。
却也没有蠢得直接点出,而是委婉地说茶虚陵那边会举办一场诗社,正好让池苒带他与池若柳去游玩一下,要不然整日闷在府里,难免会闷出病来。
正在吃着小笼包的池苒想了下,便同意了。
低头默默咬着小笼包的许霖因着还在回味昨夜那场缠绵悱恻的梦境,就连他们的对话也听得稀稀疏疏,唯一入心的只有池苒等下会带他出去游玩一事。
他原本以为能和池苒单独相处的,谁知道还突然塞了个池若柳进来,导致他的小脸都有些拉下去了。
如今十六岁的池若柳褪去了幼时的婴儿肥,清秀的小脸上一笑起来便会扬起两个小酒窝,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哪里的影响,总爱往弱柳扶风的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处打扮。
“小姑姑,阿霖。”上了马车的池若柳对之行了一礼,便寻了个位置坐下。
池苒微微颔首当是应了,许霖却是压下周身不满,眼角带笑地喊了声:“若柳哥哥。”
前往茶虚陵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反倒是池若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感之事,亦连眼眶内都泛起了点点泪花。
“落柳哥哥是身体不舒服吗?”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而伤感的许霖明知故问。
“没有,只是外面的风有些大,不小心将灰尘吹进了我的眼睛里。”说完,他便将掀帘的手放下,眼底的泪花也收了回去。
很快,马车便行驶到了最近会一连举办三日诗社的茶虚陵。
马车刚靠边停下,便有几个同池苒相熟的女子走了过来与她打招呼。
“春醺,想不到你也来参加诗社。”前来同她搭话的女人生了张四四方方的脸,双眉间也写满了浩然正气。
又见到她身后跟着的两位小公子,调侃起来:“想必这两位便是你前面一直藏着掖着的侄子与儿子,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如见面。”
“不过是想着带他们出来走动一下,以免他们整日待在家里会闷得发慌。”池苒捕捉到卫红眼中转瞬即逝的惊艳,解释起来,“落柳,阿霖,这位是卫姐姐,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
两个少年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默契地喊了声卫姐姐。
接下来哪怕不用他们说,卫红也主动地做起了导游为他们一一介绍起诗社的活动,前来参加诗社的又有什么人。
许霖因为对这些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不感兴趣,便只好充当一个跟在池苒后面的漂亮小花瓶,更担心会走动而偷偷拉着她衣角,在她看过来,便回以腼腆而羞涩一笑。
“阿霖弟弟觉得这幅画作如何。”
“啊?”猛然被点到名的许霖才恍然间回过神来他现在是在哪里,抬眸看向面前这幅红梅傲雪凌霜图,眸子温柔起来,“这幅画自然是极好的,特别是触笔温柔得少了几分冬日冷然,多了几分红梅傲骨。就连这线条也处理得细腻,干净,想必画这幅画的人,也是一个极为温柔的人。”
“我之前只不过是觉得色调,光影调得相对柔和一些,所以给人一种舒服的氛围感,倒是没有阿霖弟弟那么深的见解。”卫红趁着好友不在时,便同许霖搭上了话。
她并不是第一次与许霖见面,而是在之前就曾偶遇过这位像玫瑰花般娇艳又明艳的少年好几次,只不过每一次当她想要鼓起勇气同他搭话时,这人便像一缕青烟消失于眼前,以至于她会独自惋惜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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