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没看见自家主子和未来主母相拥的画面,十分平静道:“小姐,厨房里熬了两种粥,奴婢都盛来了,您想喝哪一碗?”
敛元元看了眼她端来的粥,随手指了一碗。
赫连城便亲自接过那碗粥,舀起来吹凉了再喂她。
敛元元探头喝了一口,随口道:“听说那君长宁和陛下决裂了?”
赫连城听她这么问也不觉得诧异,许是知道方才侍女告诉她了,他一边喂她一边道:“君长宁狼子野心,如今总算露出了真面目,元元,他恐怕对你还有所企图,待你伤好了便住在王府里吧,我也放心些。”
难题果然说到就到。
敛元元怕的就是这个。
住在王府里,一天到晚都有暗卫看着,她本身又不会武功,还得换马甲,这么多目光之下别说开启第四个马甲,就是重新换成李杀人出去亮相都难。
再这么失踪下去,黎清浣和君玉玦只怕真以为她被人抛尸灭迹了。
敛元元有些心不在焉地喝着粥,眼神都没什么焦距。
赫连城看她这个样子,便道:“元元,你是不是不想住在府中?”
敛元元目光一下子汇聚到他脸上。
大老板真是了解她啊,对对对,她就是想出去住。
“我在城郊有个大些的庄子,若你不喜王府,也可以住在那里。”
敛元元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便听他又道:“我陪你一起住在庄子里。”
好家伙,那和住在王府有什么区别。
敛元元顿时有些兴致缺缺道:“不用了,王府挺好的。”
许是看出了她有心事,赫连城喂她喝完粥,放下碗,他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
“没事,真的没事。”
敛元元朝他笑了笑,想了想,又道:“王爷,你可不可以帮我给幽昙阁的阁主带一句话?”
“幽昙阁主?”
赫连城微微皱眉道:“元元你认识他?”
在赫连城的印象里,敛元元该是怎么也不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的。
敛元元当然也不可能说自己认识他,她只摆摆手,笑着道:“没有呢,是一个朋友,那朋友是幽昙阁的人,她有事离开了帝都,没来得及告诉她们阁主,便托我帮她带一句话,之前时间紧迫,我也没来得及说。”
“原来是这样。”
赫连城心里已经知道她说的那个‘朋友’是谁了,多半是那夜来刺杀的那个女刺客,善使双刃,幽昙阁阁主的女儿,还和君玉玦有些关系。
但这些都无足轻重,他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想着等会儿让赵康去给那黎清浣带句话便好了。
暂时解决了李杀人的问题,敛元元还没松口气,便听赫连城又道:“对了,我已经让人去寻钟兄了,只是没找到他的踪迹,说来奇怪,他带着向求欢,应是很容易留下痕迹的,我却一直找不到他,元元你可有独孤宫在帝都的联络地点?”
他一提到钟神秀,敛元元这心又提了起来。
她微微舔了舔唇角,缓了缓内心的紧张,认真编给他听:“宫主一向神出鬼没,想来是去了什么偏远的地方,或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王爷找他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其实我不是找他。”
赫连城对她微微一笑,笑得她头皮发麻:“钟兄素来自由,畅游天下乃是他的喜好,我也无心打扰他这雅趣,只是想寻那向求欢,她虽跟着钟兄,可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君长宁找不到她便盯着你,他是个丧心病狂的性子,这件事须得早些解决。”
他不忌君长宁,但也担心这个疯子再做出什么失了理智的事情,毕竟他无法时时刻刻都在敛元元身侧守着。
只是这个话题让敛元元感到非常棘手。
她想了想,准备说些什么来打岔,话还没说出来便听屋外有人敲门:“主子。”
是赵康的声音。
赫连城面上的柔和退去了一些,他平静道:“进来。”
赵康便推门进来。
他朝敛元元也行了一礼,这才道:“主子,宫里又来旨意了。”
“旨意?什么旨意?”
敛元元好奇道:“陛下不是和河山王决裂了吗?还有心思管我们摄政王府的事?”
“这旨意大约不是陛下的意思。”
赵康奉上来一卷明黄色的锦帛,回话道:“小姐不知,这几日宫里来了几道旨意,大约都是河山王的意思,只是借了陛下的名义颁发。”
“是什么旨?”
敛元元有些好奇,伸手接过那明黄色锦帛打开看了眼,发现是一道婚书。
开头是非常官方的夸奖,说她什么秀外慧中、德才兼备、有雅之大风等等一系列婚书上都会夸奖的话,最后是一句简短的旨意,命她和河山王半月之内完婚。
敛元元:“?”
君长宁怕不是真疯了吧?
“这旨意我们定然不可能遵守,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用陛下的名义发出这道旨,于道理上,我们王府是抗旨不遵。”
赵康为她仔细解释了一句。
这个时代抗旨不遵是一件非常大的罪名,为什么赫连城明明武功绝世,却没有直接杀了君长安自己登基,就是因为一个‘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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