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珑使者唇角颤动,没法说出承认的话,但他觉得这个女人真能说到做到。
“还有你们两位。”
向求欢目光扫过他们,声音轻飘飘地。
“我是没办法送这位二王子的九族去了,不过你和这位美丽的姑娘就留下吧,给长珑使者做个伴,黄泉路上,也不必孤单。”
她说完这些也不等这三位回答,直接朝君长安提议:“陛下,不如直接派重兵护送这些使者到边关,届时将三座城池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出,这几位使者……”
似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又噗嗤一笑:“不,所有的使者,我看关系都不错,既然如此,便将他们都丢入这三座城池好了,反正长珑使者觉得里面没有疫病,您看这样可好?”
君长安本就是暴戾的性子,在听说那三座城池有疫病的时候已经怒不可遏,如今向求欢的话正好搔到了他的痒处,他当即便冷道:“好,就按求欢说的做,来人,把这些使者都压下去,传朕旨意,明日便派重兵送他们回去!”
一句话之间,所有的使者都遭了殃。
当即有不少弱国使者出来求饶,也有国力尚可的使者跪伏而下,惶恐道:“陛下恕罪,我、我举报,长珑三国狼子野心,确实想要坑害大麓,我等只是迫不得已啊,陛下!陛下恕罪!”
这件事不止他们三个国家知道,毕竟攻打寒国这事大麓或许不在意,但周边小国是关注的,三座城池都被瘟-疫传染,这样的消息想完全瞒住很难。
之前也就是不想见大麓好罢了,可如今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存亡,谁还愿意为了这三个国家保守秘密?
无论大麓颠覆与否,他们能得到的好处都很小。
这一下便不是猜测,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向求欢有些无所谓笑了笑,无视那些慌乱的使者们,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看那些明里暗里看着她的人,众人只见她眉眼张狂,笑容桀骜,她朝这些打量目光勾唇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极为洒脱。
“来人,上菜。”
她高声道了一句,在有些嘈杂的环境里却十分清晰。
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名士的传说已经结束,接下来赫连城和君长宁想怎么处理这些使者,想怎么回击都不关她的事了。
传说名士便是如此,当她转身之时,身后洪水滔天已然与她无关,因为她已经闪耀过最巅峰的时刻。
总之,这场大贡之宴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成了某位梦想攀登名士巅峰人士的独角戏。
从前人们只是爱慕向求欢的美色,但自这一刻开始,她的美色只是她的衬托。
后半场宴席向求欢开始认真吃菜,侃侃而谈这么久,她也饿了。
期间夏世子过来给她敬了杯酒,用一种向求欢有些诧异的姿态,他满含热泪道:“求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此生最崇敬之人,我父亲以后再也不会拿我喜欢你的事说道了。你说得对,人要多读书,你放心,从今日起我就寒窗苦读,终有一日金榜题名,等那时,我也要像你一样挥斥方遒、舌战群儒,为大麓立不世之功!”
他说完就走了,那种激动的模样,那种敬佩的目光,让向求欢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挥斥方遒之前还要先学撩汉。
没有大佬撑腰,没有皇帝纵容,你还真以为能翻天呢?
她摇了摇头,继续吃自己的菜。
旁边君长宁冷不丁道:“阿恒真喜欢你。”
向求欢:“?”
她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整个帝都谁不喜欢我?”
君长宁有些无奈她的自信,却又觉得她自信实在应该,因为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向求欢。
能将所有使者说得哑口无言,能让昏庸好色的君长安放弃美色,甚至能从蛛丝马迹中寻到真相,这样的本领,别说女子,便是世间也罕有。
她方才站在那里勾唇而笑的模样,恐怕再过十年也无人能忘却。
她太耀眼,耀眼到优秀如君长宁也无法遮盖她的光芒,他的心忍不住动摇。
向求欢就是一抹漂泊在天际带着光晕的云,谁能将云拢在手中呢?
君长宁微微叹息。
但不等他叹息完又有人来给向求欢敬酒。
来人是赫连城。
赫连城脸色有些难看,他端着酒杯站在向求欢席前许久也未曾言语,直到向求欢皱眉看着他道:“王爷,你挡到我的光了。”
赫连城这才绷着着一张脸,目光复杂道:“从今日起,我不再劝钟兄了。”
向求欢:“?”
而赫连城继续道:“或许是我目光太短浅,钟兄喜爱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目光无暇,我等世俗之人怎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东西?子非鱼安之鱼之乐,我非钟兄,又岂知钟兄目光之远大?”
他说了一通向求欢没怎么听懂的话,最后叹道:“但,我依然不喜欢你。”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
只留下向求欢一脑袋问号不知道他在说个啥?不喜欢她还要特地来告诉她一声?
她忍不住问身边的君长宁道:“赫连城说的什么东西?我怎么听不懂?”
君长安眸光幽暗,看着赫连城离开的背影,他语调平淡道:“不必理会,无稽之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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