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偏过头去直视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你们放我走,无论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保证,只要让我走,一百万美金。”
“这么大口气!”
“如果不够可以再加,五百万。”他的脸颊越来越红,全身火热,下腹更是涌起一波波热流,理智让他快点离开,他翻滚下沙发,那两人却不阻拦,只是在笑他的愚钝,仿佛等着自己的猎物落入陷阱。
门突然被打开,他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黑发男子被左拥右呼着走进来,像是看到了希望,他看着黑发男子,两人的眼神对上,他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然后他挑眉问道:“中国人?”他说的是中文。
他点头,然后他看到了原本坐在一旁的两人点头哈腰,一脸谄笑地向黑发男子献媚,“溶少爷,您怎么来了?”
“听说有人在我店里闹事我能不来吗?”他不怒而威,像是在自嘲,话里行间却是让两人胆寒。
“溶少爷开玩笑吧,我们两个怎么敢呢?”
“不敢最好,赶紧滚,脏了我的地方可别在脏了我的眼睛。”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两人如获大赦,匆匆走出了包间,临走前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狼狈地趴在地上的他。
包厢里一下子寂静了,被称呼为溶少爷的人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一脸的潮红,“需要我帮你叫小姐吗?”他看了他的证件然后收了递给他。
他摇头,接过钱包,看着里面夹着的照片安心地吁出一口气,收进口袋,“谢谢你。”他踉跄着脚步拾了沙发上的衣服出去,身后是那人有些不解的问话:“真的不要?”
他没有回头,踏出了酒吧,身体愈来愈难受,外面下起了大雪,如鹅毛般散落在他的肩头,他解了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冰凉的感觉落在火热的肌肤上,现在他的情况很糟,只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熬过痛楚。
酒吧旁边黑暗的小巷子里,空旷无声,有几户灯火明亮的人家,他倚在墙面上,冰凉地触感抵达背脊却也只是一会儿的凉意,欲望愈来愈强烈,全身充血只抵在某一处,指甲扎进手心只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想到母亲,想到姐姐还有家里可爱的小生命,还想到了……顾子衿,她的一颦一笑,眼角酸涩,他仰着头,雪花洒落在脸上,有液体滑落,却是温热的……
“中国人?”
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名风情万种的红发女人,她画着妖艳的妆容,衣着暴露,举止轻佻地抚上他的胸膛,他挣扎着避开。
“装什么?在这里的不都是来找女人的吗?今天等到现在只有你一笔生意,怎么样?出价多少?”
他撇开她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没钱。”忍受着心中的骚乱。
“看你穿的都是名牌,怎么会没钱?”说着她伸手进他的口袋,掏出钱包,“还真是穷光蛋!”
“今天心情好,便宜你了,钱包也行。”他的钱包并不便宜,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小巷女子特有的淫媚,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印上了一吻在他的胸膛,触及到他火热的身体,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被下药了?”
他不回答。
“那你应该更需要我了。”她挑逗着他所有的感官,她知道如何能让男人更加亢奋,尤其是一个已经欲火焚身的男人。
雪花越来越大,在他的头顶、肩头散开,他睁大双眼仰望着苍穹黑幕,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隐约中有人带着他走近一间温暖的屋子,他被推坐在床上,然后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减少,一具柔软温暖的女体贴了上来,摩挲着他火热的身躯。
一夜纵情,等他醒来时窄小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满室淫靡的气味,他裸着身体,看着自己身上无数的吻痕,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脏……
床头的矮柜上,有他的证件还有一张照片,他单手拿起照片,凝视良久,然后似是在自言自语,“顾子衿,我脏了……”
他穿上衣服出去,屋外的积雪已经堆得很厚了,白雪覆盖,他蹒跚着步伐,却跌倒了,倒在了白茫茫的雪地里,却不能洗去他一身的污浊,他是那样自视清高的一个人,如今却是一个污浊的人。
躺在雪地上,感觉潮湿渗入衣服,刺骨的雪水浸上皮肤,他突然流泪了……在他刚想过忘记过去,抛却责任,想要和她能够重新开始的时候,上苍却没有给他机会,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它把他推进了泥泞的沼泽地,让他沾染了一身的淤泥……
时间久了他渐渐感觉双腿麻木了,在这个窄小的巷子里,白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出现,更何况是飘着雪地恶劣天气?突兀的声音却突然自他上方响起,他睁开眼睛,艰难地看着头顶上方那个不算熟悉的东方面孔,他身后还是围了一群保镖。
“你怎么还在这里,昨夜还好吧?”
“我也是中国人,我叫萧沉溶。”
“你怎么就在这里躺着?不冷么?”
就这样,他认识了萧沉溶,那个在纽约混出了自己的世界的中国人。他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黑暗的,萧沉溶也这样说过,“你不适合这里。”
他干净的外表让他向像一个温和的绅士般,听了却笑了,什么叫不适合呢?他就只适合学校里的课业?只适合办公室里的决策?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埋葬了他的爱情、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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