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韩煊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落在文件上了。
“别人给我的。”
韩煊随口跟他说道:“别人的东西你随便收,小心被卖掉。”
“他们不会卖我的。”沫沫口中的‘他们’是秦茵领着去串门儿的一众人,基本上每个部门都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卖你?”
“他们说的。”沫沫仰着小脑袋,觉得累了就靠在他的身上,他拿着一根没剥开包装纸的棒棒糖举高了给韩煊,“你帮我弄开我就告诉你。”
“行啊,懂得跟我讨价还价了?”韩煊阖上文件,一时来了兴致,他抱着他坐在膝盖上,笑着顶了顶他的额头。
沫沫在拿到剥开包装的棒棒糖后忙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巴里,“爸爸,他们说你值钱,要是卖的话就卖你,不卖我。”他砸吧着嘴巴舔了两口,“我告诉他们说我爸爸要把你们卖了他们都不怕,秦茵阿姨还说妈妈要是没钱花了把你卖了就好了。”
“是吗?”他冷哼一声,仍是一脸笑意的凝视着他天真的样子,“我是你妈妈的宝贝,她舍不得卖。”
“可是妈妈说我是她的宝贝。”沫沫一脸坚定,“你不是。”
他的小嘴巴也不叼着糖了,就这么反复着这句话,他才是妈妈的宝贝。
韩煊见他是不听他承认不肯罢休了,他也就随着他去了,“那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对于这样的答案沫沫还算满意,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个宝贝。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沫沫扑腾着双臂激动地要去接电话,韩眠一把拉住他让他在自己膝盖上坐稳了。他还没开口就听见郑茗韵凄惨的哭声,“妈不活了,不活了,你爸那个老东西,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这边韩煊仍在云里雾里,他皱着眉拿着话筒拉开一段距离,等到那边不在是震天的呼声了他才重新放回耳边。“妈,怎么了?”
“你回来!”郑茗韵很有气势地命令他,“再不回来媳妇是追到手了可亲爹丢了怎么办啊?”
电话里郑茗韵也没说多明白,当他领着沫沫回到大宅的时候老爷子撑着拐杖在外面站着,韩煊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头绪来。他牵着沫沫的手走到他身边,低着声音问道:“爷爷,我妈怎么了?”
老爷子挥着拐杖指了指大门口,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更年期,你懂的。”
韩煊顿时惊讶了,他妈年纪也没很大啊,大妈都还没更年期呢她怎么就到了?他把沫沫扔给老爷子后就一人进了屋,客厅里郑茗韵被瞿清陪着正坐在沙发上抽抽噎噎,丢了一地的纸巾。韩哲榕也在场,正一脸苦闷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每次他要张嘴的时候郑茗韵就像先知般知道他要说话了,抽噎声一下子就大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索性乖乖闭了嘴巴。
韩哲榕见儿子回来了立时想找到救星了,他眼神示意韩煊坐到他身边去。可郑茗韵下手更快,她呜咽着声音喊道:“怎么这么慢?”她拉住韩煊的手拽着他不让里面走了,韩煊颇为为难地看了韩哲榕一眼,见他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就在郑茗韵旁边坐了下来。
“妈,哭什么呢?日子过得不顺心?”他嬉笑着脸看向郑茗韵,接过她手里的纸巾帮她擦了擦脸,“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去。”郑茗韵推了他一把,在看到对面坐着的人时她一下子又显得无限悲哀了,恨不得把他的罪状全部列举下来。“我告诉你,你爸在外面有人了。”郑茗韵是哽咽说完这句话的,一说完整个人又瘫到瞿清身上哭了起来。
韩煊并没有很惊讶,仍旧波澜不惊地坐着,他爸就是太疼他妈了才会让他妈给随便扣帽子,对于郑茗韵的话他是一百个不相信,不止他,连瞿清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在外面有了人”的韩哲榕苦着一张脸看着他,“你妈非要这样说,我不承认她就说我没担当。”
“那你承认了?”
“我要承认了你看到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韩煊点点头表示赞同,女人都喜欢猜疑,要是他爸迫于无奈给认了下来,他妈可就不是哭这么简单了。
“妈,我爸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夫妻这么多年了你看他有不老实的一天吗?我们家我大伯和我爸都是疼老婆,你看当年我爸心疼你都没让你生二胎。再说了,家里都有你这么好的老婆了还怎么会出去胡来呢?”
“他可不是这么想的!”郑茗韵气鼓鼓地说道:“他的花花肠子绕着多着呢,他嫌弃我了,在外面找个年轻的,走到哪儿都能带的出去!”
“你这可是冤枉我爸了,他走哪儿不都是带的你吗?”
郑茗韵哼了哼,没再说话。
韩煊倍感无力地看着自己更年期提前的老娘,“就我爸能让着你,你在这样小心我爸真给我找个后妈回来。”
“臭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你爸给你找个后妈回来啊?”郑茗韵气得推搡了他一把,她揪他的衣裳,“给你找个能当你媳妇儿的后妈,给沫沫找个能当妈的奶奶,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跟你爸一样没良心,呜呜……”
韩煊和韩哲榕互看一眼,各自别过头去,等到瞿清把人给劝下来的时候韩煊挪到了对面去,他用手肘轻撞了韩哲榕一把,“我妈怎么突然这样了?真是更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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