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还是离为兄远一点比较好,否则为兄要是伤了你就不太好了。”
启元茂听着他的话,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依旧笑着,颇有些不羁的道:“皇兄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三弟若要找出头鸟,恐怕找错人了吧。”
启元晟的声音微微有些冷。
“望你还是把注意打到我身上的好。”
说完这句话,启元晟目光更加幽深了几分,随即也不再多语,便直接转身离开,步履平稳无比,仿佛刚刚在那殿中想要对万俟河动手的情绪不存在一般,任谁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启元茂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唇边微微勾起笑意,却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朝启元晟相反的方向离开,眼中的神色倒是很有几分神秘的味道。
很快两个人便离开了这片宫殿,消失在宫道上。
而此时的殿中,只剩下万俟河还有阿湛,以及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启元旭。
万俟河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启元旭,淡淡道:“本座和公主还有事要谈,你先离开。”
低着头的启元旭似乎从来就没有敢抬起头来过,显得畏畏缩缩,此刻听见万俟河的声音,更是战战兢兢的行了个礼,也没有说话,便低着头走了出去。
万俟河见他离开,也没有再多关注,只是继续看着撑着脑袋的阿湛,眼里有几分复杂不明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阿湛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看着他,只是眼角余光的地方似乎看到快要走到殿口的启元旭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且向这边看了一眼,等她将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却又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仿佛那一眼是错觉一般。
阿湛也不在意,收回看他的目光,继续看着万俟河。
等到殿中完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阿湛这才缓缓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但万俟河却听懂了,他也没隐瞒,而是直接和阿湛说了起来。
“大元皇朝的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我答应为他续命。”
“续命?”
重复了这两个字,阿湛眉头皱了起来。
“三元借寿?”
“没错。”
万俟河也不骗她,反而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说的。
“你怕是疯了。”
阿湛用一种略微有些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做的事情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一样,虽然她的表情很淡,眼中的情绪也很淡,但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疯。”
万俟河看起来却显得平静许多。
“我的道,本来就与你们不同,邪也好正也好,能达到目的地,对于我来说就是正道。”
“借他人寿命续自己之命,你和这个大元的皇帝,都会遭报应的。”
阿湛倒是没有和他讨论什么正道邪道,只是平淡的说着,虽然话里的意思看起来不是很友好,但她说出来就仿佛只是平日里闲谈一般,无足轻重。
“什么叫报应?不过是这老天为了让人们遵照他的意思而活而已,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做我想做的事情,有什么不行,天若亡我,还要看它有没有那份本事。”
万俟突然于唇边泛起一丝微笑,他俯下身子,凑到阿湛面前,目光直视着她,眼中仿佛带着某种期盼。
“央央,你也和我一道吧,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抗拒,让这个世界顺应你的意志而活,这才是最痛快的事情,不是么?”
阿湛也直直的看着他,只是没有丝毫被他话所蛊惑的意思,她的眼中依旧是湛蓝一片,纯净得如同广阔的大海般无暇。
“天若不予,自取灭亡。”
这八个字从她口中说来,仿佛带着一种天道茫茫之感,她就这么看着万俟河,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万俟河脸上的微笑僵硬住,然后迅速的消失,他猛得直起身子,看得出有些生气,但却无可奈何。
万俟央的性格如何,他最清楚不过了,她看着仿佛平淡没有什么坚持,实际上她若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万俟河非常清楚,所以他生气归生气,也没有什么办法,即便阿湛说他‘自取灭亡’。
“我抱你去方鹿宫。”
他声音微微有些冷漠,伸出手来抱她,阿湛倒是也没有阻止,任他抱着自己离开,已经非常的淡定。
所以说有的时候万俟河觉得看不清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阿湛,她比任何人都显得神秘莫测,万俟河明明和她一起长大,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了,但有时依旧觉得看不透,她就仿佛那片大海,茫茫无际,谁也不能真正的将之完全探索。
因此万俟河这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没什么生气的感觉了,而是抱着阿湛默默的去了方鹿宫,除了有些无奈,其实他也拿阿湛没有办法。
只是还没到方鹿宫,便有宫人来传话,说是陛下邀国师和公主一同到御书房叙事。
万俟河微微沉了沉眼眸,便抱着阿湛转了个方向继续走。
皇帝找他什么事,不用想万俟都能猜得出,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并不在乎。
到了御书房之后,万俟河边看见皇帝正坐在书桌之前,似乎在画着什么,他也没管心思去看,而是先寻了个椅子将阿湛放下,这才拱手微微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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