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的妈妈周令仪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生完周笑之后医生说再生孩子就会有生命危险。
而周建国一直想要个儿子,一直怨恨周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的,所以即便周令仪在的时候,周建国对周笑也是爱搭不理的。
一开始小小的周笑还会兴高采烈地叫周建国“爸爸”,扑过去要周建国抱她,被忽视久了,后来的周笑见到周建国只会怯生生地喊句“爸爸”,然后跟着周令仪身后打转。
这样的情景让周令仪心寒,也让她害怕,她怕自己万一哪天突然不在人世了,周笑由周建国带着会受委屈,于是给她留了笔钱。
用来买喜欢的东西也好,用来当嫁妆也罢,反正手上捏着笔钱,总会有点底气。
没想到周令仪真的在周笑6岁那年生病去世了,然后她被送到外婆家,周建国在外面成了家。
后来外婆也怕自己去世后周笑真的没人照顾没人疼了了,也往那个账户上攒钱。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了,那个账户里真的攒了一大笔钱。
那是妈妈和外婆留给她的,是自己被真实爱着的全部证明。
没想到周建国盯着那个账户。
周笑眼眶直接就红了,有透明的液体在眼睛里打转,她颤抖着声音质问周建国:“那是妈妈和外婆留给我的,你凭什么查我的账?”
周笑说话一向温软,此时语气却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气愤与责问,像是原本蛰伏在山林间的野兽已然醒来,蠢蠢欲动地要倾巢而出。
周建国没见过这样的周笑,他握了握拳,又开口:“凭我是你爸!”
他用“爸爸”这个名头管教她多年,当年凭着自己是她爸把周笑从外婆家带离,如今又凭着自己是她爸来查她的账。
周笑冷笑了声,“你要是我爸,为什么我饿了没人管、生病没人照顾,就连学费都是我自己掏的呢?”
她一直以来,是在温暖的假象里于冰冷的荆棘地野蛮生长。
周笑说话时情绪不复刚才的愤怒与激动,只是冷冷的带着寒意,在这温暖的四月天冻得周建国无话可说。
他也确实没什么话可以为自己辩解的,这么多年来,他的的确确没有关心过周笑。
周建国噎了噎,语气转得柔和了一点,“之前是我公司太忙了,疏忽你了。”
“这次来我是找你有事,咱们进屋说?”
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是一点点,想来是有求于周笑才会放低些自己的姿态。
周笑眼神漠然地开口:“刚才不是还说来看看我?你这脸变得还真有点快。”
她拉着一旁钱森要进别墅,“我跟你没什么话可以说的。”她才懒得和周建国进行无意义的争吵。
钱森却止住了她的动作,桃花眼里勾着点笑,他开口:“笑笑你先进去吧,我和伯父聊聊。”
他一手拍了拍周笑的肩膀,站得颇为散漫,眼神也飘,好像根本没有正眼瞧过他客客气气叫着的伯父。
周建国打量着一身高定西装的钱森,他举手投足间都有种慵懒的贵气——应该是家境很好的男孩子,不然周笑也不会突然买这么大的一个别墅住。
周笑被他哄进别墅之后,钱森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些,只是神色好像还是散漫,对眼前的男人不以为意的。
“你是笑笑男朋友?”周建国问他。
钱森没回答他的话,只盯着周建国看,转了个话题,“伯父最近急着想接Serimona的单子吧?”
周建国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开口:“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我叔叔的公司,”钱森耸了耸肩,“所以就算你真的从笑笑那拿了钱,保证了资金链的运转,这单子你还是接不下来。”
“所以我劝伯父您,别去觊觎笑笑的账户。”
钱森转身要进别墅,留下周建国站在门口有些目瞪口呆的。
“没什么事我就进屋了。再提醒您件事,我会跟保安沟通的,让他不要随随便便放人进小区。”
他还给周建国留了句话,“伯父请回吧。毕竟私闯民宅,可是违法的。”
又把周笑惹哭
钱森话说的毫不留情面,门也关得死死的。
周建国气得要跺脚,一边掏出手机给Serimona的钱总打电话。
等了有一会儿才由秘书转到内线,他刚开口,就听到钱书礼在电话那头嗤笑了声。
“不好意思啊周总,我侄子刚来电话了。这单生意,我还真不敢跟您做。”
周建国正要开口解释,钱书礼那头又说话了,“我怕我们Serimona太小入不了您的眼,万一跟您合作了之后,您二十年不管我们公司,我们可耗不起。”
“还是多谢周总抬爱,我这还有工作,挂了。”
电话声嘟嘟地响起。
周建国气得想把手机往地上摔,恨恨地看了眼眼前紧闭大门的别墅,憋着一肚子气开车走了。
而别墅里的钱森则一手插着裤兜,悠哉悠哉地提着行李箱进屋了。
别墅和钱森出差前的样子大相径庭——周笑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但好像又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
钱森进门换了拖鞋,低头把皮鞋往鞋柜里摆的时候就看到周笑常穿的帆布鞋也在鞋柜里。旁边还有一双细脚高跟鞋,但很新,一看就不常穿的样子。
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钱森往琴房里走,经过客厅的时候顺手从茶几上捞了几颗周笑洗好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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