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这才放心了。想起他刚刚扇人耳光的架势,心里仍慌的厉害——她还从来没见过周幼棠发那么大火呢。
好几天未见,本来应该是高兴的时刻,却被这件事给搅黄了。雨越下越大,周幼棠就没有带孟宪去别处,直接送回了文工团。
下车的时候,孟宪忽然想起她忘了顶重要的一件事,开车门的手一顿,她问周幼棠:“你今晚去那个大院干吗?”
语气里满是警惕。
周幼棠看她一副老实交代的严肃样子,没想到她还顾得上问这个,积攒了一路的火气顿时就消了,甚至还有些想笑。心情好了些,手指轻敲了下方向盘,他说:“送一同出差的战友回家。“
送战友?还好还好。
孟宪面色松动了几分,又说:“你也少跟方迪迪来往吧。”这是她第一次向他提出远离一个女人的要求,心里还有几分忐忑。
谁想周幼棠直接笑了出来,说:“孩子一个,我跟她有什么说的。”摸摸孟宪的头,“知道了。”
孟宪这才满意的下车了。周幼棠瞧着她进门,才发动车子,离开。
本来今晚刚出差回来,他打算送完战友就去文工团见孟宪一面。现在所有计划泡汤,周幼棠又回了总参大院,计划将剩下的工作收尾。
此时整栋大楼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两间办公室里透着窗户闪着光。周幼棠回到办公室,刚打开灯坐下,桌上的座机电话就响了。接起一听,是方曼辉打过来的。
“你跟迪迪说什么,回来就开始哭,生日也不过了。”
周幼棠眉头一皱:“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丫头哭着回来,只说是看见你了,其余什么也不肯说,只顾着哭了。”
周幼棠自问没说什么过分的话,纵使当时气极。但既然方迪迪哭了,那定然也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
“大约是我没祝她生日快乐。”周幼棠说。
方曼辉哭笑不得:“那不至于伤心到这种程度,她还没这么任性。”
周幼棠只笑了下,没有说话。
方曼辉也自知这话说的没有什么说服力,低叹一声,她说:“幼棠,迪迪一直崇拜你,甚至是有些喜欢你。”
不知为何,这话从方曼辉嘴里说出来特别具有讽刺意味。周幼棠不知她何出此言,但也不太想就这个话题纠缠,便说:“大约是我今天出手教训了一个人,扰了她过生日的兴致,惹她不高兴了。”
这话方曼辉倒是第一次听说:“什么事?”
“私事。”周幼棠不欲多说。
方曼辉知道再多问下去也无益,又是一声叹息,挂了电话。
客厅里,小公主方迪迪还在哭。方曼辉走过去,递给她一卷纸,说:“别哭了,你幼棠叔没得罪你。”
方迪迪仍是抽泣了片刻,而后撕下一大片纸,擤了擤鼻子,瓮声瓮气地对方曼辉说:“小姑,你知道孟宪吗?幼棠叔跟她在一起了。”顿了下,“我亲眼看到了。”
没想到今晚这出还跟那个孟宪有关,方曼辉微讶,但对着方迪迪,她面上还很是冷静,甚至有些不在意的样子,说:“这事我知道,听你幼棠叔提起过。”
“你知道?”方迪迪惊讶地鼻涕也不擦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方曼辉一皱眉头,对方迪迪的质问感到莫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事儿又跟你没有关系。”
方迪迪感到由衷的气愤,甚至有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她牺牲自己的生日会,处心积虑地给孟宪介绍对象,就是想阻止她跟周幼棠的任何可能。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这两人居然早就搅到了一起?!
孟宪,听到这个名字她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孟宪,她跟她同岁,甚至家世背景都没有她好,可周幼棠竟然选择了她?方迪迪觉得自己要疯了!
“不可能,我不允许!”
丢下这句话,方迪迪哭着回了楼上。留方曼辉在楼下,一脸愕然。
正当梨花开满天涯(81新)
因为生日宴会闹的这一出,过后孟宪的心情便不算太好,又逢上来例假,可谓是雪上加霜。实在难受,就请假回家待了两天。
这两天里,风平浪静,无事发生,让孟宪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又知道了她跟周幼棠的关系,方迪迪定然坐不住。没想到两天过去了,竟连一个电话也没有,这实在太不符合她的性格,反倒让孟宪有些不安。然而转念一想,她又没做什么理亏的事,细论起来的话她可以说是受害者,即便是方迪迪真有所动,她也没什么可惧怕的。
这边放下心来,孟宪发现团里又有些不对劲。这天她是一早回的文工团大院。天色阴沉,下着蒙蒙细雨,孟宪放下东西后又去拿晾在水房的鞋。
回宿舍时,走廊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往水房这边洗漱了。因为是周日,大家都显出几分懒散来,但一见到孟宪出来,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了。孟宪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用手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来。回到宿舍想找个镜子照照,就看见潘晓媛站在正中,她一进门,她就立刻向她看来。
孟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正要说话,潘晓媛就越过她,出门了。
孟宪疑惑更盛,就问一旁的小张:“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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