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风景都在视线里慢慢隐去,孟影此刻只看得到远处一黑一白的绝色,两个人的背影,无比登对。
她猜那就是夏言,那个从未谋面却能让她次次束手无策的人。
她觉得她同周远峥吵架时一定狼狈又疯狂,那副样子不及夏言的万分之一。
尤其是此刻眼泪凝在脸上,要哭不哭,难看的要命。
她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拨通周远峥的电话,人已经走出很远了,可她隐约看到周远峥掏出手机看了看,对身旁夏言说了什么,随后掐断电话。
她又拨通了一次,这次他接了。
那头还没说话,孟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雪落在肩头,几十米开外,夏言撑了一把伞,周远峥从她手里接过,一手拿电话,下意识的把伞往她那边移动。
她不能在他们面前先脆弱倒下,努力抑制溃不成军的撕心裂肺,颤抖而决绝。
“周远峥,我们分手吧,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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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又是新的一年,孟影她们宿舍去年寒假临走前贴的春联已经有点微微掉色,不过辞旧迎新那四个字依旧鲜亮。
新的开头一切似乎开始重振旗鼓,但一年年过去,也有些物是人非感。
大三下学期,她们面临的早就不是大一大二的茫然却纯真,身边所有人都开始忙碌,开学后,经管院重整了宿舍分配,学校去年的考研率不理想,今年取消了考研宿舍,而是让学生们填表,把考研的同学划归一类,不考研的划归一类。
孟影和江文冬都选择考研,理所当然的被分了出去。
而喻理和徐诗蕊也即将迎来两个新的室友。
搬宿舍前夕,路晖还单独请了她们宿舍四个人去外面吃散伙饭,明明是团建,几个人情绪却都不太好。
喻理小声说:“吃个饭还取名散伙饭,晦不晦气啊,况且只是分宿舍,又不是真的散伙。”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
徐诗蕊也说:“我妈要我大学毕业送我出去工作,会不会下次聚会就是你们婚礼啊?为了咱们多聚聚,姐妹们别客气,特么多结几次婚。”
饭桌上笑成一团,江文冬擦擦眼泪,“那可不,不甩一百个男人是不完整的,有你出份子钱的时候。”
好像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就已经长大了。
成长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三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大一大二的时候,感慨着时间过得真慢,而时间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指缝间溜走了。
孟影少有的跟着她们一起喝酒,以往她是饭桌上最清醒的人,滴酒不沾,今天一连开了两瓶,听她们在旁边说话,一会笑一会哭。
可生活还得继续,我们也得接着走下去,谁都不能陪谁一直长大。
酒过三巡,江文冬她们三个开始喝醉耍酒疯扯头花,躺在包间沙发上打成一团。
孟影双颊通红,眼神也迷离的很,脑子一会清醒,一会混沌。
路晖拿走她手里的酒杯,眼里都是过来人的慨然,“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孟影,没有谁离不开谁,也就痛苦这一会,痛着痛着就忘记了。”
孟影侧趴在桌子上,鬓发黏着脸颊,眼泪从眼角顺着鼻梁,横着掉下去,“忘不掉,学长,忘不掉……”
她埋在手肘间闷沉的哭,听的人胸腔一阵一阵疼。
“我忘不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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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少有的高效率,一个星期就让各专业辅导员把新的宿舍表发到专业群里,三天内都要搬迁完毕。
孟影她们新宿舍跟旧宿舍隔了整整半个校区,喻理和徐诗蕊借了辆推车,帮着她俩搬。
“学校总是这么多让人不理解的骚操作,上届考的不好又不是我们的错,干嘛让我们分宿舍。”
喻理说着说着又要哭了,毕竟分别是那样让人难受的事。
她们过一段时间也要随导师出去实习,忙碌中时间过得最快,可也代表着之后的四个人或许见面次数越来越少。
江文冬摸着她脑袋,“放心,我们还会经常去找你们的,我们还有宿舍群,还能天天聊天。”
新宿舍另外两个人已经搬进来了,两个人都很沉默,坐在那里自顾自看书,没有跟孟影和江文冬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起身帮忙的意思。
孟影跟她们打了个招呼,两人偏头看她一眼,木木转回去。
漫长的沉默。
等东西都收拾好,江文冬逐个分零食,“那个,以后也是室友了,多多关照。”
那两个女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薯片,说了句“谢谢”,再没有别的话。
氛围熟络不起来,倒也不是大问题,只要彼此相处和谐就行。
这栋宿舍每层都有自习室,没课的时候,孟影跟江文冬都是待在自习室或者图书馆。
“我觉得咱们宿舍那两人,不好相处。”
她俩,孟影倒是无所谓:“不闹矛盾就行,好在咱俩熟啊。”
“幸亏没把我俩拆开,就她俩那性格,能把人憋死。”
孟影笑笑,不置可否。
“对了,你就一点没关注……周远峥吗。”
好像很久没提起这个名字,陡然再提起,有点隔着时间的岁月感。
她摇头。
“那之后怕见不到他了,”江文冬自顾自说:“听谈颂说,他们已经进入实战了,周远峥那批优秀学员已经等于提前毕业,之后会送到国家科研所那种地方,唉,主要我怕你还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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