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外,苏晚清驻足了很久,看着里面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仿佛心也在为此而触动着。
她三年的时间,她三年的青春,都在这个地方生下了根,这里也曾经是她的全部……
是她全部的爱恨情仇。
保安见苏晚清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便探出了一个脑袋对她说道:“苏小姐,我们少爷刚刚吩咐了,看到您来了就直接让您进去,不需要等我们去通知的。”
苏晚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了保安一眼,浅笑道:“哦好……我知道了,谢谢。”
“苏小姐您太客气了,快进去吧,我想……少爷应该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嗯。”苏晚清点了点头就往里面走去。
她行走的速度很慢,为的就是想再好好感受一下这里。
毕竟过两天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H市了。
邢牧骁听到门外脚步声,想也知道是苏晚清,便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来了……”
“协议书你修改什么了?”苏晚清倒也是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邢牧骁定定地看着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缓缓开口道:“我没有修改什么,只是邢家产业你无条件拥有20%的股份,A市Z市的房子都归为你苏晚清名下,还有车库的那辆迈巴赫和野马,也都归你。”
苏晚清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由得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邢牧骁只觉喉咙一硬,顿了良久才说道:“因为……这是我欠你的,总不能明明是我的错,却还让你净身出户吧?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而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更不是你苏晚清对不起我。”
“要我说啊你就不应该把这些给她!你给她有什么用?她不也来我们邢家享受了三年的荣华富贵,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啊?大不了随便给个几百万,差不多就行了!”
于蔓尖锐刻薄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字里行间都在挑明了说苏晚清根本就不配拥有这样的财产分配。
反而到头来觉得苏晚清像是在肖想邢家的财产一般。
洛蕴施挽着于蔓的手缓缓走了下来,虽然她很心虚于她做过的那些事,但她的确是不畏惧苏晚清这个人。
她觉得,反正邢牧骁现在都要和她离婚了,她对自己还能有什么威胁?
洛蕴施冷嘲热讽道:“就是啊牧骁,可别到最后某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欠她什么,邢家更不欠她什么,所以你压根就没必要这样对她,你可别忘了,是苏晚清她主动说要离开你的。”
于蔓和洛蕴施的话深深地印在了苏晚清的心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泛红流露出了一丝异样。
她一开始压根就没有打算要这些财产的,可面对于蔓和洛蕴施这两个人,她偏偏就是吃软不吃硬。
她们越是不希望自己拿,那她偏偏就是要拿,她就是要和她们对着干,就是要死磕到底的意思。
她刚想要开口回应什么,只见沙发上看起来很是烦闷的邢牧骁先开口了。
他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们不用管,这是我欠她的,的的确确是我欠她的,且是我这辈子用所有钱都偿还不了的。”
苏晚清嘴唇抿成脆弱的弧度,眼底里闪过一丝悲凉,故作面无表情道:“的确,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三年的时间三年的青春全部埋葬在了邢家,这三年以来,我不但没有得到荣华富贵,相反我遭受了多少白眼?
我受到了多少委屈?我又被卑鄙小人怎样去陷害?我有苦说不出!所以……这些都是你们邢家欠我的,是你邢牧骁欠我的!”
于蔓闻言,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指着苏晚清就开始斥责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邢家欠你的?你身份低微也就算了,我还指望着你真的能给我们牧骁生个孩子!可结果呢?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现在还在这里杞人忧天?”
苏晚清冷笑,不甘示弱地接嘴道:“我保护不了?是,在别人处心积虑的陷害之下,我的确防不胜防,毕竟我可没像某个人这么会耍心眼,把邢家当作后宫,把邢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洛蕴施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晚清,眉头紧锁道:“苏晚清!我劝你最好别在这里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
“呵……洛小姐,你确定我是在指桑骂槐?你确定我是在阴阳怪气?难道……我说的这些不是实话实说吗?”
苏晚清犀利的眼神从洛蕴施的脸上扫过,顺带将她表情里的惊恐错愕一览无遗。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让邢牧骁更加心烦意乱,暴躁的用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随即怒拍了一下桌面。
“行了!你们能不能别吵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要联起手来欺负晚清一个人吗?还嫌邢家被你们闹得不够乱吗?”
于蔓脸都气黄了,反驳道:“什么叫我们两个联起手来欺负她一个?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你三年前把她给买回来,难道你就没给她钱吗?难道我们邢家就没有花钱去给那个苏忆秋治病吗?”
洛蕴施没好气地说道:“我和邢伯母可都是为了你好啊!怎么?你是把我们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吗?”
苏晚清不想再回应什么了,因为她知道跟这些人她是永远都纠缠不完的,反而会给自己惹得一身骚。
邢牧骁将协议书转向苏晚清那面,放上了黑笔,摸摸鼻子道:“你不用理会她们了,该处理的我会处理,先把字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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