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自然地软成一团。
陈秋云好奇道:当妈是什么感觉?
江心觉得一言难尽,但是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当妈也差不多。
每年都有前赴后继的人学医,也有人前赴后继当妈,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端看各人选择。
她仍旧很享受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童年的缺失非常多,都想弥补在孩子身上。她享受家庭,也喜欢和程文东一起的滋味。
她觉得自己幸运,也会有人觉得婚姻不幸,但她真诚希望,最好的朋友在期待的婚姻里也能过得好,所以能不能做伴娘这种小事,她真的不在乎。
陈秋云说:我现在能想起来,你结婚那天害怕的样子。
怕得她以为会出现逃婚这种尴尬场面。
江心自己想起来就好笑,说:咋,你想模仿?
陈秋云夸张道:我哪里敢,我妈一定能当场给我剁成八块,送到老程家门口。
说得这么血腥,江心咦一声,又闲聊几句才挂电话。
挂掉电话,对着客厅叹气。孩子是每天收玩具拿玩具,永远是一地狼藉,她跟着收拾收拾不过来,渐渐懒下来。
每次看到育儿博主的家那么整齐,都不得不感叹人生的参差不齐。
她是那个不齐,只能安慰自己乱中有序。
江心越过玩具,熟练当做没看见,兴冲冲给程文东打电话报告他的媒人成果。
程文东虽然早就收到堂弟的微信,还是装作惊喜地回答。
是吗?
真的吗?
那真是太好了。
来这套,江心又不是傻的,骂他说:厉害啊,现在都开始敷衍我了。
程文东大喊冤枉道:上次我说我早知道,你骂我不捧场,现在又骂我敷衍。心心,咱们不能这样啊。
能不能的,江心都要理直气壮,说:为了庆祝,咱们去吃个下午茶吧。
孩子上幼儿园,她白天自由很多,现在连文都很少写,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勤奋,一年写好几本,现在一年能写一本就差不多。咖啡店重新选址后,店面扩大,有固定员工,她也只要定时去查账。至于小红书还是发的,粉丝不多,但没空接广告,怕惹出什么是非,全当给家里的几笔生意做宣传。
也因为没有推广,爱看的人反而多。
她时不时也是要更新,来保持活跃的。
和刚结婚时相比,她的重心是更在家庭身上,程文东也是,他尽力想把生意做好,也是想多赚钱,工作时间上更自由。
日子一年好过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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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云和程文华的婚礼定在正月,北京冷得叫人发抖,气温完全不是余安能比的。
江心作为伴娘,在室内只穿件长袖的小礼服,给孩子穿得比较多,里面加上秋衣秋裤。
程文东怕孩子给婚礼添乱,一直跟着,看他们完成好送戒指拉裙摆的任务,暗暗松口气。
北京这场是女方宴,走的西式风格,新娘新郎穿西装和婚纱。
余安那场是男方宴,走的中式风格,选在阳春三月。
陈秋云一开始害怕要在农村办,她是土生土长的城市姑娘,看过一些搭棚婚礼,一直很担心。
好在程文华的父母很早在市区定居,还是选择了市区的星级酒店。
来参加的基本是程家亲戚,都是相交叉的,不知情的对江心做伴娘很是好奇,背地里打听过后,都殷勤凑上来,各个家里都有未婚青年,想让她介绍几个独生女,打量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
江心一概不理,心里嘲笑,也不看看程文华是什么条件,这些人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想做凤凰男还差得远着。
程文东早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嘴脸,每次说起来都还是丢脸,忙过后说:别管他们,以后也打不到什么交道。
江心撇撇嘴说:就是觉得恶心,大喜日子,给秋云添堵。
好朋友的重要日子,她也看得重要,谁来捣乱都让人不高兴。
程文东耐心安慰道:没事没事,现在婚礼顺利结束了。
可惜,他这话说得太早,当晚程文华就因为酒精中毒进医院了。
幸好当时江心正在招待赵阿姨和陈叔叔,就在附近,赶快过去探望。
程文华已经打上点滴,堪称做狼狈新郎。
江心一阵无语道:你都没喝多少,还酒精中毒了?
整场婚礼,倒是新娘伴娘扳倒了所有灌酒的客人。
程文华父母更是尴尬,显然也没想到儿子这么不成器,在亲家面前还丢脸。
讪讪解释道:我们文华就是书读太多了,抽烟喝酒都不会的。
丈母娘跟前,也未必是坏事,赵阿姨说:没事没事,不爱喝酒才是好孩子。
又觉得这话有贬低江心的嫌疑,她自己的女儿是不怕贬低的,赶快说:酒量是天生的嘛。
江心不甚在意,都是长辈,她能说什么,只得笑笑,和陈秋云交换眼神。
程文东没有错过,出医院就问:你刚刚和陈秋云又打什么哑谜?
哑谜可多着呢,她们的共同秘密多,几乎是一下子就能知道对方想到哪件旧时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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