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红抿了抿唇,她好歹也?是?元婴修士了,本身性子又?偏向于冷淡,情?绪本来就波动不大,这次已经是?破例了,“好久不见了,虞道?友。”
虽然说,两人并?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彼此之间只能算得上是?关系还可以、没有起过冲突、合作?愉快的熟人,但当年初遇还是?两个?金丹,几十?年后就变成了两个?元婴修士,难免还是?有点感慨的,叙旧的话?总要说上两三句。
“道?友来潼海,是?有什么事吗?”叙话?时间不长,锦红直奔主?题,“还是?说,上宗对潼海君府有什么要求吗?”
——这觉悟,实?在是?高,太高了,有三大宗门的人来到潼海,第?一反应是?对方有任务要安排。
虞黛楚当然没有什么任务要交代?给锦红,但她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微微一笑,“有件事,掌教倒是?没有说起任务不任务,但安排我来潼海的时候要做。”
——这就是?变相的任务了,只不过没有那么正式,以虞黛楚的心意来安排。
锦红神色一凝,有任务布置的时候,她自然要严肃一点,“道?友请说。”
“我之前遇到了潼海的金龙。”虞黛楚缓缓道?,“这个?是?你亲眼见到的,我也?就不多赘述,总之,掌教的意思是?,要我对龙穴、金龙传承再多研究一点。”
明明是?妖族的传承,但被这一大一小说得好像是?人类修士自家的后面菜园子里的大白菜一
样,按理说锦红应该不悦,然而她一来对这些传承之类的东西不太上心,二来也?是?在这擎崖界万年来的妖族地位中习惯了,对于这个?要求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终于是?来了”的释然感。
“需要我帮助什么吗?”锦红追问。
“倘若有需要,我会请道?友出手的。”虞黛楚客气地说道?。
她之所以说得这么暧昧,扯虎皮装大旗,主?要想?告诫锦红不要产生妄念——金龙传承虽然是?钱祖师留下的东西,但毕竟是?妖族当作?圣物传承了很久的东西,谁能保证锦红就不会动心?
虞黛楚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会在金龙传承中看见什么——要么就是?一以贯之的原剧情?梦境,要么就是?钱祖师留下的关于阵法的介绍,总而言之,这两者总归是?要二选一,甚至都有的。
倘若她进入到了那个?状态,结果身边并?不安全,锦红虎视眈眈,一个?没留意就出手了,她一时无法挣脱,还能怎么自保?
虞黛楚虽然自信,但是?该谨慎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偷懒。
将宓元君知道?这件事告诉锦红,本身就是?一种告诫,也?是?威胁,倘若这人有什么歪心思,也?可以趁早打消。
“道?友是?现在就打算去,还是?要再逛逛?”锦红沉吟了一下。
“不急,时间还算充裕,我想?总该再等等。”虞黛楚悠然道?。
锦红闻言便笑了笑,低头望向被束缚在脚下的逃跑修士,后者身上散发着一股遮掩不住的煞气,一看就知道?是?魔门的修士,“这孽障大约也?是?从两界交汇处跑出来的,竟然在潼海撒野,我正好闲着,就出面擒拿下——说来君府中有个?故人,虞道?友倘若还闲,不妨同我回去见一见。”
——故人?
虞黛楚一怔,面前猛然闪过一张确定的面孔,她微微沉吟,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锦红作?为潼海妖君,在这里生长了很久,对于这里的地形和路线了如?指掌,很快便带着虞黛楚回到了君府,而后者也?终于见到了锦红所说的故人。
确实?是?故人。
单琅川懒洋洋地倚在榻上,看见锦红回来,反倒是?一副主?
人姿态,“那孽障追到了没有?哎哟,看来是?追到了——还附带了一个?大奖。”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虞黛楚,口头上开着玩笑。
虞黛楚的第?一反应是?——他竟然元婴了,淮山什么时候把他拉去填补修为?
单琅川一向是?很好看的,他的表相格外精致,甚至不下于虞黛楚,而且周身自带一种“狐狸精”的气质,若有似无地好像就在勾引人,更不必提他的性格非常的明骚,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他的桃花眼一张一张,显得格外勾人。
然而,虞黛楚却没有一点点赏美的感觉,也?许是?关于另一条时间线上原剧情?的梦做得有点太多了,导致她看着单琅川,便忍不住想?起这个?人搂着她,然后被她一用力捏爆心脏,又?或者是?笑嘻嘻地凑近,对她说着狠话?“要恶,要恨”的景象。
就……就很吓□□头都硬了。
虞黛楚一向是?很能分清虚拟和现实?的,即使有原剧情?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即使两条时间线一直在致力于让她分辨不清谁是?谁,她也?一向很能力持镇定。
现实?就是?现实?,梦境就是?梦境,她既然从一开始就认为另一条时间线是?梦,那么最好永远都这么认为,否则分不清你我,总有一天会因此入魔。
然而,当她知道?面前的人会是?另一条时间线上杀了林漱怀的罪魁祸首,她实?在是?有点难以抑制的冲动——
把眼前的这个?人吊起来打。
倒也?不是?说杀了林漱怀就只需要吊打一顿,主?要是?,单琅川这不是?还没机会做这件事吗?
因为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向人泄愤,虞黛楚还是?有点做不到,故而她微微敛眸,再抬眼便从容地收起了一切情?绪,言笑晏晏,“我说锦红道?友神神秘秘的,究竟是?哪个?故人在潼海君府呢,原来是?单道?友,好久不见,道?友也?晋升元婴了,恭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