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因为虞黛楚的不?配合而感到生气,正相反,他忽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极度愉悦而又诡异的笑容来,轻轻抬手,再次朝虞黛楚捉去。
这一次,虞黛楚没有躲开。
“咔擦——”
他握着虞黛楚的手肘,好似只是随意地捏了一下,然而轻轻运力,虞黛楚的手肘,便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姿势完全扭曲了。
他折断了虞黛楚的手肘。
“你要听话一点。”淮山真君用一种责备的语气说道,“我们还会相处很久很久,你不?能总是合我唱反调,否则我会生气的。”
他谆谆教导,简直像是个劝学生听话上进的班主任,然而一边说着,手下却一边朝着虞黛楚被扭断的手肘处阵阵传送去煞气。
血海主虐欲。
一阵阵由血炼神功产生的煞气朝虞黛楚折断的手肘涌去,无尽的痛楚朝她袭来,倘若说手肘被猛地折断本就已经是剧痛,那么这一阵阵的煞气,简直就像是将她的手反复折断,甚至还要有甚于那一刹那的痛楚。
虞黛楚受过很多次伤,也感受过很多次痛楚,她能忍受的痛,已远不?是穿越前的她能够想象的了。
然而,从来没有哪一次
的痛楚,会像现在这样强烈,这样销人意志,好像直接在她的心尖,一寸寸地消磨着,硬生生要将她碾成粉末,落到尘埃里。
她脸色发白,冷汗“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连唇瓣都在轻轻颤抖,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淮山真君略显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旋即微微一笑,“你的脾气倒是很不?错。我不?喜欢遇到一点痛就咋咋呼呼的人,你这样就很好。”
虞黛楚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淮山真君口中说着“你这样就很好”,手下的煞气,却好似没有一点要消停的样子,就这么悠悠闲闲地搀着虞黛楚的手,好似携美同游似的,带着虞黛楚欣赏游明洞天。
“这游明洞天,当初是我执意要建成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淮山真君好似和后辈闲探漫语一般,笑着朝虞黛楚问道。
虞黛楚嘴唇都是惨白的,轻轻颤了颤,好似想张张口,最?终却只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请真君指教?”
她能够在这种剧痛下忍住,没有惊声惨叫,更没有满地打滚,甚至跪下求饶,就已经很是有毅力、意志非常坚定?了,现在却还能勉强开口,接上他的话,维持住一点风度,当真算得上是极具风范,就算是淮山真君,也要为她喝一声好。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加大了催动煞气的速度。
虞黛楚: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淮山真君加大了煞气的催动,看到虞黛楚的脸色白中带青,青中泛紫,还要勉强露出一点微笑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年在这沧流界之中,本来是有四个洞天秘境的,但我坚持要打碎其中两个,建立这游明洞天,一方面是因为那两个洞天已经近乎凋零,早晚要破碎,另一方面——”
他说到这里,拖长了声音,“说起来实在是有缘分,在这沧流界之中,根本没有几个擎崖界的人,你是一个,鹤川又是一个,偏偏就叫你们两个相遇了,你说这巧不巧?”
——怎么话题又拐了?不?是在说游明洞天吗?能不能讲完一个再说一个,堂堂的元婴真君,能不能讲究一个说话有条理啊?
虞黛楚一脸菜色。
“他有没有跟你说,他究竟是
怎么遇见我,被我带到血海的?”淮山真君好似十分好奇地问道。
虞黛楚此时非常感谢自己的菜色脸,虽然她现在虚弱到没有力气伪装的状态完全都是淮山害的,但这种状态也同时省略了她的伪装,让她可以直接有气无力地睁眼说瞎话,甚至都不需要演的。
虞黛楚莫得感情地避重就轻,“你在临时形成的秘境里遇到了他和另一个人,觉得他们天资过人、是绝世?天才,值得大力培养,就带回无垠血海了。”
淮山真君对这个不太走心的回答有点不满意,但虞黛楚满脸的菜色,确实让人完全无法分辨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苏鹤川当真只说了这么一点。
他挑了挑眉,再次输送了一道煞气过去。
虞黛楚的脸色难以形容。
“我当时其实是想去擎崖界的。”淮山真君好声好气,“倘若我当时去了,说不定?就能在擎崖界和你遇上呢。”
不?管淮山真君到底从哪里坑出来的老流氓台词,虞黛楚都菜着脸——如果当时淮山真君真的能找到她,她一定?会让太玄宗的所有元婴真君一起把他打死的。
“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虞黛楚勉强开口,“我和钱祖师的传承,到底哪里有关系?”
淮山真君当然会骗人,骗起人来肯定是一套一套的,倘若有利可图的话,让他花几天几夜骗一个凡人,虞黛楚都相信,但她现在这种处境,一时想不出能叫淮山真君欺骗的价值来。
——他直接动手,又或者是给她直接洗脑,难道不?是更容易?
“秦月霄是不是很宠爱你?”淮山真君望着她,有一瞬间,目光无限柔情——就好像是老饕望着饲养了多年的小羊羔,“你和玄黄殿的金龙,是不是很有点联系?不?是说因为气运的联系,而是你们本身。”
他连这个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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