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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光如璀,似乎月光下临,清辉遍洒,却照不破这夜色。
    就在这紧绷到了极致的僵持之中,忽听得“咔擦”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碎裂了一般,紧接着,便是一线天光。
    在这阴沉如夜、森冷如冬、尽是杀机的青丘殿中,竟忽地照进了一线天光!
    这天光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如何突破这万古青丘殿的封锁,在九尾灵神与虞黛楚僵持的时候,趁虚而入,闯入这尽是杀机的殿内?
    然而,虞黛楚便仿佛一点也不意外,甚至都没有向那一线天光的来处望上哪怕一眼。
    她只是决然地、笃定地、一往无前地,出剑!
    初一开始,从那剑尖上飞出时,那剑光只是一线,然而当那剑光脱离了长剑,便忽地暴涨,好似一瞬铺开,化作流光万千,璀璨若星河,猛地照开这沉沉长夜。
    若只是论她的实力,那么金丹中期的修为,对于能够直接吞噬元婴修士的九尾灵神来说,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即使这剑光再是璀璨,也绝不可能将其击溃。
    然而,当虞黛楚凝神出剑的时候,她整个人便也好似一把锐利的剑,发出最凛然、最炽烈的光彩,而在这一刻,她身上那股若隐若现,但对于所有能见因果和气运的修士来说,都绝对不可能忽略的庞大的气运,也终于在这一刻汇成一线,伴着她这把锋锐无匹的剑,朝九尾灵神斩来。
    九尾灵神发出一声轻吟,好似呜咽,也好似哀鸣,仿佛承受不了这一剑的威力一般,身形黯淡了些许,朝身后缓缓退去,不敢与虞黛楚争锋。
    万里之外,厄朱本与血海的一位元婴真君斗法,幻境裹着血海,蒸腾复幻灭,却忽地一颤,将本该布下的幻境当场淹没,给对手一个可乘之机,血海大涨,反过来要将他吞噬。
    厄朱微微蹙眉,面上满是沉凝,心中却是无比的惊诧:虞黛楚的气运,竟当真能有如此强盛,而她的心智和毅力,竟也当真能有那么强,气运于她,竟不是什么低修为时的束缚,也不是小儿持金行于闹市
    ,而是真正、真正能被她所掌控的绝对利刃!
    他尚未敢深想,那血海滔天,转眼便要将他淹没。厄朱的实力本在这位血海的元婴真君之上,然而一时分心,难免被对手捉住破绽,元婴修士之间,一点机会,便是致胜之机,分毫也小觑不得。倘若再有一点疏忽,甚至可能直接丧命。
    厄朱唯有蹙眉,再无暇去顾及万里之外的青丘殿中的情况。
    然而心底最深处,却还有点挥之不去的怒意与恨意,盘旋在他心头:
    秦月霄,果然是秦月霄!
    ***
    青丘殿中,虞黛楚一剑将那九尾灵神逼退,几乎是将全身的精气神提升至了巅峰,一剑既出,她整个人便也好似脱力,手中长剑应声断裂,片片成灰,在清辉璀璨里,转眼化作了飞烟。
    而虞黛楚也当真气力皆尽,难以维系,朝着下方跌落而去。
    她此时虚弱到了极致,甚至远远胜过当时越阶强杀燕蛮真,只要有那么一个金丹修士朝她一伸手,煞气或是灵气微微一动,哪怕平日里实力再不被虞黛楚放在眼里,此时也能轻而易举地取走她的性命。
    此时又与之前截然不同。
    燕蛮真固然是大荒神殿千年难遇的天才,然而他这个即将晋升元婴的修士,终究也还不是元婴。虞黛楚与燕蛮真的实力差距再大,到底也是同境界之内的,她手握覆水镜这种疑似因果镜的逆天至宝,便也堪堪能弥补上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了。
    那时她强行击杀燕蛮真,既是她底蕴深厚、手段惊人,也是情理之中、理论上可行的。
    然而,这一次,她所面对的,却是一尊从上古起,便已经存在了的、即使再元婴期,也稳稳地立于巅峰的护道灵神。实力和心气稍有不济便陨落在其手下的元婴修士和,尚且数不胜数,虞黛楚却是要和九尾灵神正面硬刚。
    诚然,她有着气运过人的优势,让以气运为生的九尾灵神对她稍有手下留情,而九尾灵神最大的掌控者厄朱此时远在万里之外,多半正在和人打得不可开交,被她趁虚而入,占了点便宜,那都是不必说得如此详细的事情。
    然而,即使占尽了这些便宜,虞黛楚想要将九尾灵神逼退,也近乎是一件天方夜谭,以
    至于那趁虚而入携一线天光闯入青丘殿中的人见了,也一时凛然生畏,凝视着虞黛楚,微微屏住呼吸。
    天方夜谭的事情,她却好似总能办成,就仿佛是奇迹这两个字,专门便是为了她而发明的一般。
    而这奇迹的主人,此时却狼狈之极地、毫无反抗之力地,朝着地面沉沉地跌了下去。
    青丘殿很高,远远超越凡人所能建立的琼楼玉宇的高度,寻常的凡人就算再是身轻如燕,从殿顶端跳下去,也会当成化为一滩肉泥,然而以金丹修士的实力和肉身,这种担心却是大可不必,虞黛楚就算从再高出几倍的地方掉下,总也能活蹦乱跳。
    不过,她方才一剑逼退足足高了她一个大境界(虽然后者有防水)的九尾灵神,却堪堪只能让灵神后退这么一步。
    这就是实力与境界的鸿沟。
    让九尾灵神后退一步,这已然是极致和荣耀。
    然而对于想要逃离青丘殿的虞黛楚来说,这一步,是远远不够的。她从空中跌落,倘若还要再起身,刚刚的一线生机,便已经不再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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