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的同时,江锐连唐黎会有的反应都猜到了。十有八九,唐黎会翻一个白眼,然后骂他臭不要脸。
结果,出乎意料。
他话音刚落,唐黎就捂着脸笑得不行。
还真别说,这两只小揪揪是有点可爱啊。
“嗯。”她强忍着将视线定格在他脸上,不往他脑袋上去,她闷笑道,“特别好看。”
江锐懵了一下。
承认得这么干脆?
哇……唐小黎今天转性了啊?
而且,还对着他笑得这么开心。
江锐看着她充满了笑意的眼睛,只觉心头又开始嘭嘭嘭地乱跳,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想亲她,好想亲她。
他情不自禁地单手撑在沙发上,探身向她。
然而唐黎似乎料到了他的心思,率先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身前的沙发边缘,笑道:“想好了今天去做什么了吗?男朋友?”
明明说好了帮她找感觉,正事都还没影呢,便宜倒是被他占了不少。
开玩笑,真当她是傻子呀?
江锐吊儿郎当地靠回去,故作帅气地挑眉看她:“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先给我个早安吻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搭配着他头顶两根冲天炮,画风也太好笑了。
唐黎实在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那你、那你先去刷牙……”
这是默许了的意思吧?江锐腾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三秒后,卫生间里发出一声惊恐的“哇!”,随即便是炸毛的“唐黎——!!!”。
“哈哈哈哈哈哈——”
……
民宿老板难得起了个大早,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吧台里做早餐。
没一会儿,楼上那对小年轻就下楼来了。
“老徐,有吃的没?”
老板眼也没抬,将手里调好的面糊倒在平底锅上:“松饼,吃吗?”
江锐看了唐黎一眼:“吃。”
老板手艺不错,没一会儿,两盘松饼便好了。
几块松松软软的松饼叠在一起,上头还点缀了几颗草莓和蓝莓,淋了一层蜂蜜,看着十分诱人。
老板又推了两杯牛奶过来。
老板和江锐是旧识。
老徐是个自由摄影师,三年前背着包满世界游学的时候,曾经出过一本运动员专题的摄影集。当他第一次看到比赛场上的江锐,他就知道这个少年与众不同,他注定能走得很远。因为人们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种顶尖运动员独有的强大的自信,游刃有余,收放自如。
为了拍摄素材他跟着江锐整整一周,拍到了不少好镜头。
摄影不单纯只是拍一个画面,一组好看的动作,更重要的是要抓到镜头前的灵魂。
记得当时他问那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为什么会这么坚定地喜欢花滑?是为了继承母亲的衣钵吗?
江锐听完,笑了笑,答:因为人也有趋光性吧。我认识一个特别耀眼的人,从小就想变得像她一样。
说这句话的江锐也很耀眼,令老徐记了很多年。
直到去年夏天江锐回国,两人巧合下又联系上,他问起江锐的近况,才知道他决定退役了。
“退役”两个字轻描淡写地从江锐口中说出来,无可奈何,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但老徐觉得,他眼睛里的光芒还没熄灭,还燃着一簇星星之火。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江锐转项双人滑,然后一举拿下全锦赛金牌的消息。
老徐在电视上看了比赛的转播与赛后的采访,看到唐黎的那个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女孩子身上有着与江锐极为相似的气场。
两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默契。
这绝对不是临时匆匆搭档起来的组合能有的默契度。
所以……就是她了吧?
老徐唇角含笑,抬手又做了两块松饼,然后在松饼上用特制的果酱写了个花体的Sunshine,精心点缀了一番,轻轻推到唐黎面前。
“两位昨晚睡得好吗?”
一说到这个,江锐就忍不住龇牙咧嘴:“还说呢,老徐你挑家具的眼光不行啊!”
老徐挑了下眉:“怎么?”
“那沙发扶手也太硬了,我差点睡落枕。”
老徐:“……”
老徐自从改行当了民宿老板以来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差评。
沙发是给你睡觉的地方吗?啊?
……等等。
原来是在沙发上睡的吗?
老徐看江锐的眼神里顿时带上了几分同情。
……
两人一边吃一边交头接耳,讨论起接下来究竟去哪。
私人电影院?海洋馆?美术馆?海边?还是童趣一点,去游乐场?
两人认真讨论半天,听得老徐忍不住开口:“我觉得这些计划得有一个前提。”
两人懵懵地抬头,异口同声问:“什么前提?”
老徐默默指了指窗外:“外面下雨了。”
雨下得不大,毛毛细雨。
仔细一看,还真是。
“这怎么办?”唐黎扭头问。
昨晚江锐是骑摩托车载她过来的,这下他们岂不是下不了山了?
老徐优哉游哉又接口:“不用担心,这雨顶多半天就停了。”
于是这半天时间如何打发就成了一个问题。难不成回房间去?唐黎想到昨晚的一系列发展,总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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