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暂且放下筷子,无意识得翻了个白眼,“你这是第一次吗?醉酒是你……”这个时间段食堂还有其他部队的人,陈竹青压低声音,又扫了周围一圈,确认没人往这注意,才继续说,“不管什么理由,打人就是不对,而且她是你的爱人,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你那天下手有多重吗?”
陈竹青边说边用手揉揉自己的肩膀,“我身上的淤青大半月个才消下去。”
因为身上有伤,这段时间陈竹青也不敢碰舒安,怕她发现会多问,想到这层他更生气了,用手拍了两下桌子,压抑着怒火,说:“林素跟我们认识很久了,对我和舒安来说跟自己的妹妹差不多。我现在没去部队告发你,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是她一直说想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让我抓到一次你喝酒,或者抓到一次你对她不好,她肯原谅你,我和舒安不会。到时候,你等着看。”
陈竹青最后一句咬字很重,甚至能听到他磨后槽牙的声音,像是势要把江策撕碎。
江策咽了口唾沫,背脊一阵凉,同样咬着牙低头应‘不会了’。
陈竹青没心情再吃,端着盘子走了。
江策的眼睛像是贴在他背上,死盯住他,待他背影消失在食堂,江策放在膝上的两手慢慢攥紧成拳,抬起其中一只手,用力地砸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隔壁桌的战士下意识地往这瞧了眼,又被他眼底烧起的怒火吓退。
士兵们慌忙地转过头,埋头吃饭,不敢再说话。
我们家的事,关你陈竹青屁事。
江策在心里把陈竹青骂了一百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坐了很久,直到午休结束铃响起,他才端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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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在这,江策嫌被陈竹青像盯贼一样看着很烦,申请去其他岛值守,有时候一走就是两个月。
他不在的日子,林素就到舒安家来住。
她一来,陈竹青要么睡沙发,要么去值班室睡。
有时候,江策回来了,林素还是住在舒安家。
舒安问:“江团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回去看看他?”
林素嘴角扬起,扯出一抹笑,“要是斌斌回来,我就回家了。他?算了吧。看那么多年,早厌烦了。”她正和舒安包饺子,手上沾满面粉,林素故意摸了下舒安侧脸,揶道,“他又不像陈竹青那么好看。哈哈哈。”
舒安红着脸,也伸手想去摸她。
林素往后退几步,挑衅道:“摸不到吧?”
舒安去追。
两人正玩着,扭头看见江策竟然提着东西站在门口。
舒安拍拍手,把手上沾的面粉拍掉,又抓过抹布擦干净手,走过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客用拖鞋丢到江策脚边,“江团长来啦。快进来。我们今天包饺子。”
江策过来的是经过码头,买了几条石斑鱼,想煲鱼汤给林素补补,听说这两天医院很忙,她一直在加班。
林素朝他颔首示好,生疏得像陌生人。
江策没在意,继续笑着往里走。
舒安看两人这么久没见面,知趣地提着铁桶走进厨房,把客厅让给他们。
屋里还有其他人,江策说话声音很小,“还是不愿意回来住?”
林素嘴角扯出一抹十分勉强的笑意,“你也就回来三五天。医院那边很忙,住安安这我好跟她沟通工作上的事,家务也有人分担,不用单独开灶做饭。”
“回家吧。我做饭。不用你动手。”江策伸手去拉她,手指刚碰上林素手背。
门忽然‘啪’地一声被人推开。
陈竹青没换鞋,径直走过来,他瞧了眼桌上的饺子馅,“怎么没放玉米?”
江策尴尬地收回手。
林素也收手,把散乱的发别到耳后,折进厨房去,“安安刚刚说要放来着,但后来又给忘了。我现在去拿一点过来放,再包几个玉米猪肉馅的给你。”
陈竹青换好鞋子,洗手过来帮忙。
舒安在厨房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当电灯泡,江策都瞥见她的暗示了,陈竹青却还站在那,像堵墙似地挡在两人中间。
舒安放弃,转身进厨房煮鱼汤。
吃过晚饭,林素跟江策回家,两人在厨房洗碗。
陈竹青负责洗,舒安则拿着干布在旁边等着。
她说:“你也真是的,他们好长时间没见,你非得在那杵着。”
陈竹青知道内情,还不能跟舒安说,真是气得要死。
他闷声回:“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而且他们现在回去,时间不都是他们的嘛,还差着几分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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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策本来只打算回来三五天,但看林素态度好像有所缓和,就多在西珊岛待了几日。
这段时间,他不仅包揽下所有家务,还变着法地逗林素开心。
上下班接送,就连她值班,他都提着滋补品去陪她。
医院的同事见了,都夸他是‘三好丈夫’。
林素对这个称号却不以为然,甚至更厌烦他了,江策好的那面永远只展现在外人眼前,只有她知道他喝醉酒的糟糕模样。
自从和陈竹青谈话后,林素的想法起了变化。
陈竹青跟她说,她和江策有嫌隙舒安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找不到原因。还说,孩子的内心敏感细腻,舒安都能觉察出来,和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江斌迟早也会发现。与其拖到双方都反目成仇,忍无可忍再离婚,不如当断则断,给彼此留一份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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