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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每天他晚归,舒安还给他备了一碗面,给他准备洗脚水。
    舒平停下手里的动作,压低声音提醒道:“他已经三十七了!你用不着这样。办公楼挨着食堂,你不去送饺子,他也饿不死。”
    舒安嘴巴鼓起,像个小河豚,委屈巴巴地瞧他,“又不是天天送。家里好不容易包一次饺子。而且我骑车过去,就十几分钟而已。”
    舒平轻啧一声,“随便你。”
    他抓起桌上的抹布擦擦手,端着那盆新包出来的饺子走进厨房。
    舒安还想解释什么,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看兜里斜了一半的保温杯。
    她赶紧将杯子扶正,放进自行车筐,骑车往办公楼的方向赶。
    舒安到办公楼的时候,陈竹青刚开完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他迎上去,从她手里接过布袋。
    只轻轻一颠,他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这汤汤水的不好拿,以后别来送了。”
    向文杰在旁边接茬,“有人关心你,你还不领情啊!老子想要人送,还没人来呢。”
    通讯连今天也加班,梁飞燕从另一个办公室里走出来,快走两步,挤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耳朵,往下一扯,向文杰疼得五官扭曲,大叫‘不敢了’。
    梁飞燕轻哼一声,收手,“有食堂吃就偷笑吧。要什么自行车啊!”
    向文杰侧着身子,微微弯下些,恭敬地回:“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陈竹青看两人打打闹闹地下楼去食堂,嘴角扯出一抹笑。
    待转身向舒安,那抹笑很快消失,眼底升起一阵担忧,小心地问:“你出门的时候,哥哥有说什么吗?”
    这些天,陈竹青在家过得如履薄冰,做什么事全要看舒平的脸色。
    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他也一直悄悄问舒安,舒平有没有说他什么,他这样做行不行。
    刚开始,舒安只是觉得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够,才会如此生疏。
    一直安慰陈竹青,舒平已经改变想法了,不会讨厌他。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
    她勾着陈竹青的手,慢慢捏紧,“这是你的家。哥哥只是寄住在这里,你不要想这么多。以前怎么对我,就怎么来。你真的很好,时间久了,哥哥会知道的。”
    陈竹青闷声应了‘嗯’。
    天色渐晚,街边的路灯亮起。
    他两手搭上舒安肩膀,把她往外推,“我这还有事,你先回去。晚上也别等我,乖乖洗漱睡觉。”
    **
    无论舒平怎样在心里劝解自己,那是两夫妻的相处之道,自己不该过多干涉,可就是见不得舒安对陈竹青这么好。
    尤其是她坐在小凳子上,帮他往洗脚盆里放中草药,帮他按摩的时候,舒平看得心里的火都要压不住了。
    心里不爽,不想在家住,去工地值班室,他又担心自己不在家,陈竹青会偷懒,把家务活堆给舒安。
    日子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过。
    一日,舒平正坐在工棚跟工友打牌。
    工友说:“陈总工运气好,娶到你妹妹这样体贴的老婆。”
    舒平嘴角抽了下,笑容有些僵硬。
    心里暗暗回,但我妹妹嫁给他可是走背运了。
    舒平有些烦躁,出牌速度快,有时候没想起清楚就丢牌出去了,等牌被压过,才觉得后悔,暗叹出其他牌就好了。
    一连输了好几局,他手边的毛票越来越少,另外几人面前的毛票硬币却堆成小山。
    旁边等着轮换的工人推他,“你今天手气不好别玩了,换我来!”
    舒平不服气,“这才哪到哪!再来!我当年在广州,那可是号称……”
    “号称什么!”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头顶灌下来,几人没回头就已经感受到声音里压抑的怒火。
    待转过身,几人同时惊住。
    陈竹青单手叉腰,立在工棚门口。
    他人高腿长,穿着蓝色工服宽大,往那一杵,遮蔽掉所有光。
    他的脸阴沉沉的,眼里像是藏着锋刀,往屋内一扫,所有人不由得一抖,汗毛颤立。
    工头结结巴巴地站起身,“我、我们去工作了。”
    工棚里的人作鸟兽散。
    可他们走出几步,就被他又叫了回来。
    陈竹青转过身,“我说过什么?”
    靠前的那个工人舔唇,小声说:“不允许在工地赌|博。”
    陈竹青挑眉,手往堆满毛票的小桌上一指,“那这又是什么?”
    局是舒平攒的,他不想那些人难做,也想着陈竹青会卖自己个面子,起身走到工棚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消消火。
    舒平说:“别怪他们。是我叫他们来玩的。我们玩的很小,不算赌。就是图个乐。之后这些钱,是等着结束工作,一起去食堂吃饭的。”
    谁知,这话不仅没等让陈竹青消气,反而点燃他的怒火。
    他扭过头,毫不留情地大声斥责:“乐什么?你还想像在广州那样吗?你知道,你坐牢的那几年,我和安安是怎么过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错啊?没有人能为你一直收拾烂摊子!”
    虽然舒平坐|牢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但当众这么说出来,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恨不能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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