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阵子,舒安提到舒平,小朋友一脸的不高兴,嘴快要撅到天上去。
陈竹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慌乱地向舒安求助。
舒安凑过去,摸摸舒梦欣的脑袋,“爸爸和你的关系从出生就注定的,是没法改变的。你的爸爸虽然做了错事,但他疼你、爱你的心从来没变过。我们给爸爸一个机会,等他回来跟你证明,好不好?”
“不要。不要。爸爸是大骗子。表哥说了,只有犯了严重错误的人才会坐牢的。”舒梦欣拼命摇头,环在陈竹青脖颈的手慢慢收紧,像是怕他丢掉她一样。
陈竹青轻抚孩子后背,认真承诺:“无论以后爸爸回来了,对你好不好,姑姑和姑丈都会疼你,对你永远都不会变。”
舒梦欣怀疑的目光扫过来,“真的?”
“嗯!”陈竹青在她面前勾起小指,“拉钩盖章?”
长了一岁,舒梦欣有点不相信这东西了,迟疑好一会,又问:“那你和姑姑以后有弟弟妹妹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会。”舒安抢在陈竹青之前回答,她倾身过去吻了下孩子的侧脸,“是不是在姑丈家,红梅阿姨说那些话让你不开心了?”
舒梦欣摇头否认,“没有不开心,是害怕。”
她小鼻子微皱,很努力地吸气,像是要把眼泪憋回去,努力半天,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渗出来。
小朋友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妈妈就是有小弟弟才不要我的。”
“我和姑姑不会那样。”陈竹青看她低着头,小嘴一张一合的,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他勾起她的小指,强行和她拉钩定盟,“你不相信姑丈?”
“相信……”舒梦欣声音渐小。
陈竹青笑笑:“没关系。以后看表现吧,我不会让梦欣失望的。”
—
晚上。
舒安现在的房间最初是兄妹俩一起住的,后来从舅舅那回来,舒安还在读书需要书桌,舒平把这个大房间留给她,自己搬到隔壁小房去。
舒爷爷忙着干农活,这个家最开始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连房间墙上的黑手印都保留完整。
舒安摊开手掌贴在舒平的黑手印上。
那时候,舒平还没她现在高,手掌也比她小一圈。
肌肤触到墙面的一刻,心底的记忆被重新触发。
舒安心乱成一团,对未来的日子生出许多不确定来。
距离舒平还有七年,该怎么熬过去。
陈竹青洗完澡,披着毛巾从外面走进来。
他一进屋,就随手落了锁,从身后抱住舒安,细密的吻落在白皙的后颈。或许是有一阵没碰她了,他有点着急,控制不住力道,很快在那嘬出一串浅浅的红印。
舒安一直没给反应,他顿住,哑着声音问:“想什么呢?”
“嗯?”他撞她一下,催她答话。
舒安按住他覆在小腹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细细摩挲,“要不就不生了吧?你不开心,梦欣也不开心的。”
“现在舒平哥有困难,我们才帮一把的。日子是我们在过的,不能什么事都为他做让步。”陈竹青两手握在她腰间,将她的身子板向他,“我说过这件事,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其他的只管交给我,我来摆平。”
陈竹青在说这话时,头埋在她颈部,语调不怎么正经。
但舒安却莫名地安心,她知道他会为她把事情都处理好,从来都是这样。
犹豫被打消,她低头亲了下他侧脸作为奖励,“你怎么这么好……”
陈竹青勾掉肩上的毛巾,丢到一旁的椅子里,稍稍俯身,将舒安打横抱起,“对你这么好,不给点甜头怎么行?”
……
陈竹青两手撑在两边,修长的手指没入舒安散乱的黑发,抓紧枕头,手背青筋爆起,根根分明,从指关节的凸|起走向坚实微肿的小臂。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取那样的绰号?
舒安想不通。
陈竹青皱眉,惩罚似地扣住她的下颔,发狠吻过来:“不专心?”
舒安撇嘴,随口提起白天的事。
陈竹青笑开,节奏又慢下来,“你知道我不是就行了。”
她侧过脸,面颊泛起一片桃红,“你这么厉害,当然不是……”
陈竹青听出言外之意,更细致地亲吻她的眼睛,“这才哪到哪。”
他说这句时,舒安心一紧,有过小小的担心,但很快被他轻柔细吻抚平忧虑。
在这场格外绵长的情|事里,她靠在他肩上,感受到的只有他如春水般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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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陈竹青结束休假回到西珊岛。
羊角岛的工程已开工一周,各项工作开展顺利,向文杰坐在村办公室翘着二郎腿,边喝茶边听收音机。
陈竹青夹着文件夹走进来,“文杰,我回来了。”
向文杰‘哎哟’一声,手上茶水翻洒,泼了他一裤子,他被烫得哎哎叫。
但看到他走进来,向文杰敛起苦痛,迅速用手帕按住伤口擦干水,站起身把工程文件递给他看,“有我在,你还不放心?”
陈竹青拿着笔一行行地看,“谁我都不放心。就连我自己,我都要反复核对。”说着,他用笔点点手上的数字公式,“我只信真实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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