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时候男生难道不应该提前来几分钟吗？我们早了多久？不就十五分钟吗？”
    “是是是，都是他的错。”何溪鹿安抚道。
    “是不是那个？”蒲悦突然兴奋。
    “哪个？”何溪鹿转过头去看。
    “进来了进来了，我过去了呀，放轻松，你就是来吃顿饭的。”蒲悦伸手拍了拍何溪鹿的肩膀然后提着小包在那人看到她们前挪到了隔壁桌去。
    何溪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
    身上穿了套黑色西装打着蓝色斜纹领带，面容有些普通，但也算清秀。
    房屋中介、卖保险的……
    何溪鹿脑子里不停的涌现出一堆职业。
    不认识。
    低头摸上手机想点开她手机相册，里面有前天她妈妈给她发的相亲对象的照片。
    西装男进来后和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视线在餐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何溪鹿这边。
    然后还没等何溪鹿找到照片，人已经走到这边了。
    西装男在桌边站定，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何溪鹿一番才皱着眉开口：“何小姐？”
    “我是，林先生你好。”何溪鹿有些尴尬，自己又没认出来人。
    林先生的视线停在何溪鹿脸上片刻，然后缓缓下移。
    何溪鹿听到他哼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捏住羽绒服不安的搓了搓。
    “坐吧。”说完林先生就在何溪鹿对面坐下，然后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手指翻飞似乎是在打字。
    何溪鹿坐在座位上有些尴尬，双手搭在桌子上握着杯子，手指在杯壁上有规律的轻点。
    等了几分钟，对面的人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一样。
    “何小姐是第一次来西餐厅吗？”林先生悠悠开口。
    “不是，之前也和朋友……”
    “既然不是第一次，那何小姐应该知道吃西餐的礼仪吧，怎么穿着嗯……羽绒服就来了？”林先生语气里带着些不悦。
    何溪鹿：……
    何溪鹿：excuse me ？
    气氛有些僵硬。
    何溪鹿是因为对方惊人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和朋友也去过西餐厅，但是也没听说过穿羽绒服不能吃西餐的，再说了也没见餐厅老板把她赶出去啊。
    “听说何小姐是理工大学的？”林先生挑了挑眉又问。
    “对。”何溪鹿有些神游，顺着对方问了一句，“林先生呢？”
    林先生把右腿叠放在左腿膝上，往后靠了靠脸上带了些骄傲自信，“我去年就毕业了，自己开了个公司。”
    何溪鹿点点头顺嘴夸赞道：“真厉害。”
    “何小姐怎么去读理工学校了？”林先生欣然收下何溪鹿的夸赞然后话音一转落在何溪鹿身上，“不过理工学校也有女生学的专业，何小姐是学什么的？我记得你的学校有一个艺传院吧，何小姐是艺传的吗？”
    “不是，是食品检测。”
    听到这话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带了些不赞同，语气也有些不好了：“你一个女生怎么去学食品检测了？”
    何溪鹿想了想刚想回就听对面的人又接着说道。
    “我觉得女生还是应该读师范，毕业了就去当个老师，毕竟女生可学不明白理工科，再说了，学食品有什么用，毕业估计都找不到工作。”
    何溪鹿眉头紧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林先生是在说笑的吧……”
    “说笑？”林先生挑了挑眉语气语气带了些不屑，“我可没有说笑，你们女生本来就不适合学理科，学了也找不到工作，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然后让男人养。”
    何溪鹿收起脸上礼貌的微笑正色道：“林先生，大清早就亡了。？”
    林先生嗤笑一声：“何小姐还年轻现在牙尖嘴利，以后就懂了。”
    “我觉得我和林先生可能不合适。”这顿饭可能吃不下去了。
    “听说何小姐还没有谈过恋爱？”林先生似乎听不见何溪鹿说话，自顾自的继续问道。
    何溪鹿皱皱眉，心里不爽但还是回道：“是。”
    听到何溪鹿的回答，林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溪鹿你今年大三还有一年毕业，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订婚，然后等你毕业我们再举办婚礼。”
    何溪鹿：？
    您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或者也可以先领证然后等你毕业再办婚宴。”说着他像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太麻烦了，直接领证吧，婚宴什么的都不用了，还省钱。”
    “溪鹿你家给你准备的嫁妆是多少？对了车是要你家买的，房子我家有现成的，不过你家要负责装修的钱，溪鹿……”
    对面的人还在叨叨叨的说着些什么，可是何溪鹿已经听不下去了，一声声的溪鹿让她有些反胃。
    搭在桌面上的手往面前的杯子移过去。
    “哗——”一杯水迎面泼在林先生的脸上，杯子里的两片柠檬挂在他打了蜡的头发上，其中一片在发梢上晃了两下然后掉在他叠在一起的腿上，还有几块冰块稳稳落在头顶上，冰水顺着他的脸滑落，“滚、你、妈、的吧。”
    西餐厅的环境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还没几个人的餐厅此时已经坐满了大半。大家低声交谈，轻缓的钢琴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然后突然被一句脏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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