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行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
她说得没错,但凡薛凝能说那么一句,顾之渊怕是能乐开花。
“嗯。在这事上面,确实没几个姑娘可以同我家一一比的。”陈亦行正色道。
“那是。”
梵一顺嘴接了句,待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小脸腾地发红。
她抬脚朝他的小腿轻踹下,哼唧道:“差不多行了啊。”
真是惯的他!
陈亦行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决定把这事交给她,“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帮他们?”
梵一摸摸吃得半饱的肚子,答他:“明日我先去见见那位林公子罢。”
陈亦行点点头,见夜已深,他站起身说道:“不早了,送你回房休息。”
闻言,眼前的人狡黠一笑,“我可是帮了大人一个大忙呀,就没有什么奖励?”
“想要什么奖励?”
她蓦地起身,走到陈亦行背后,攀住他的脖子轻身一跃——
“背我回去。”
陈亦行笑意盈盈,稳稳托住她,“就这么简单?那我赚了。”
他背着她缓缓走出去,雨雪已停,可外头还是很冷。梵一用温热的小手覆住他被冻红的耳朵,又想到阿凝他们的事,小声感慨:“没想到顾大人的醋劲这样大!”
“是吗?”
“当然。”梵一很肯定,“若是你的话,一定不会的。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事,你这么聪明......”
“那你就错了。”陈亦行笑道。
“嗯?”
“还记得薛凝给你出的主意吗?”陈亦行将那日听见的事坦然说出:“若是你那样做了......”
他没往下说。
他想,若是她真的那样做了,他只怕是比顾之渊还要疯。
梵一愣住,她没想到那日的话会被他听见。
她不禁将脸颊移到他颈项处蹭蹭,“我不会的。”
亦行,所有会让你难过的事,我都不会做。
“我知道。”陈亦行柔声道。
我家一一最好了。
*
翌日。
梵一去见了林靖。
他被关在客房里,外头有番子看守着。
梵一进屋,看见林靖呆呆地坐着,见她进门也没甚反应。
她在桌边坐下,出声:“林公子?我是阿凝的朋友。”
半晌后,林靖似是反应过来,急急开口朝梵一喊道:“阿凝呢?那个阉人有没有伤害她?!”
梵一拧眉,脸色也冷了下来,“没有,她很好,只是夫妻俩闹点小矛盾罢了。”
“不可能!”林靖吼道:“那阉人凶神恶煞的,怎么可能待她好!”
“林公子,我瞧着你是个读书人,该是听得进去道理的。”梵一冷着声音朝他说道:“可你说的话,让我觉得你实在是配不上阿凝。”
闻言,林靖的脸涨得通红,怒意尽显。
“怎么,不服气?”梵一嗤笑,“从我进屋以来,你句句话都在侮辱阿渊。你说他不会对阿凝好,可你难道不清楚,当年涝灾,要是没有阿渊,你以为阿凝如今还能这么自在的活着?单凭这一点,你便不该出口辱他!”
她被林靖的话气到,如今顾之渊也是她的弟弟了,她怎能听人这么说他。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阿凝对他也只有感激,那不是爱!”
梵一笑道:“是吗?我想阿凝已经同你说的很清楚了,如今她心中的人是谁。她有没有说谎,你应当看得出来。还是说,你非要自欺欺人?”
“林公子,如今阿凝过得很幸福,你既然同她一起长大,难道不应该祝福她么?”
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可刚走到门边,便听见身后的吼声:“你们都疯了吗!好好的姑娘家,怎会喜欢阉人?”
他昨日见到她身边那个貌若谪仙的男人,应当也是个阉人吧?
“就因为他们权势滔天,你们就如此自甘堕落?在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阉人身边,你竟同我说她能过得幸福?我只是不想她将来后悔!”
梵一的双眸泛起冷意,双手也气得颤抖,她努力平复情绪,转身回他:“我现在是真有些后悔,昨日阻止了阿渊。”
她被气得眉心刺痛,“你该庆幸才是,今日过来见你的人是我。”
若是陈亦行来的话......
她如今是真的替阿凝感到庆幸,林靖这样的人,自视甚高、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阿凝若是嫁给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自在快乐。
语毕,她最后睨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
陈亦行在书房看书,听见外头一阵声响,清瘦的倩影急匆匆地冲进书房。他忙起身去迎她,还未开口,小姑娘便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他被撞得后退两步,伸手将人搂住。
“不是去见林靖了?没谈好?”
梵一眼尾泛红,方才在林靖面前只感觉到怒上心头,可一出门后便委屈地心口发酸。
凭什么!
他凭什么这样侮辱他们!
“别跟我提那个混账东西!”她呜咽着,小手揪着他身后的衣料,咬牙狠狠道。
听她这样说,,陈亦行眼中的笑意瞬间散去,漆眸沉沉:“他说什么了?”
他知道,有番子守在门外,林靖断然无法伤害到她。
可她这样伤心,那一定是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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