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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旖旎。
到最后的时候,李砚撑着手臂,望着眼前发丝湿透的人儿,已是眼神迷离。他闭上双眼,似是呢喃又似是哀求,“林儿,再为朕生个孩子...”
姜林脸色惨白,听到这话,望向他脸上的横肉,强忍住恶心的不适感,轻轻嗯了声。
......
拖着酸痛的身子回到承华殿,姜林的脸色寒得能结出冰来,她沉声屏退了众人,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又来到熟悉的水晶棺材前,她似乎已经累的站不住,只得倚靠着棺材坐了下来。
“拜陈亦行所赐,今日我又不得不去讨好那令人恶心的人。”说着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好几颗药丸,直接吞下。
“呵,他还想让我再给他生孩子呢,做梦!”她忽然笑,笑得面容扭曲,双眼直直望向棺材里面容平静的人:“你要不要猜一猜,我和陈亦行,会是谁先来见你呢?”
*
梵一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陈亦行的肩头上。
她猛地惊醒,脸颊通红,好在陈亦行倚靠着树干,此时还未醒。她暗恼,自己只要在陈亦行身边,就很容易放松下来,之前在他背上睡着也是...
她懊恼地摇摇头,此时东方的霞光渐露,看来太阳很快便要出来了。
陈亦行本就没睡熟,随着肩膀一轻,他也很快转醒。
“大人,您快看,朝霞好美啊!”
这梅山山顶看日出,果然名不虚传,这金光十足的朝霞洒满天际,印入眼帘,让人叹为观止!
看着身旁一脸兴奋地拉扯自己袖子的人,在朝霞的笼罩下,她笑着的侧脸仿佛也在发光。
“是,很美。”
虽然被冻了整整一夜,也能看到这么美的日出之景,也是值得了!
待到朝阳完全升起,远处阿凝的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我这不是白来了吗?都怪你都怪你...”
“我这不是看你睡的香嘛!”
......
得,两人又开始闹起来了。
梵一和陈亦行见惯不怪的相视一笑,这对活宝呐!
不管怎么说,这日出之行,还是称得上圆满的。待四人回到别院,陈亦行翻身下马时,右腿微微一颤,似是站不稳,梵一赶忙扶住他。
见状,顾之渊急忙跑过去,满眼担忧:“大哥,是不是昨夜被冻着了,旧疾犯了?”
陈亦行摆摆手,说了句无碍。
右腿?旧疾?
梵一在一旁听到这两个词,心底一个大胆的猜测浮起...
顾之渊似乎还是不放心,皱着眉:“不行,我得找个大夫来瞧瞧。”说罢便跑了出去。
“我也去吩咐人备些热水。”薛凝正色道。
看见梵一面露疑惑,陈亦行轻咳一声,偏头刻意解释道:“咳咳...老毛病了,早年在宫中当差时,不小心伤到的。”
果然有问题。
梵一想,她都还没问呢,就这么急着解释...
她扶着陈亦行到里屋躺下,很快顾之渊找了大夫过来...
“累了一夜,赶紧回去休息吧。”陈亦行朝她说道。
梵一笑笑,他越避着她,越说明心里有鬼。
既然不想让她在这里,她便应和他,说了声好后,便退了出去。
走出屋外,梵一并未回自己的卧房,而是坐在长廊上,思绪万千...
过了好一会儿,她瞧见顾之渊和大夫走出屋外,她悄悄走了过去,隐在一旁偷听——
“大夫,我大哥这旧疾...”
“哼,明知自己有腿疾,还敢这么折腾!”医术越高的大夫,便越有脾气,不管你是什么达官显贵,他都是医者直言:“他这早年的刀伤,伤到了腿骨,虽是保住了腿,可到底是落下病根了呐!他这旧疾,一怕雨季,二怕冻,如今居然还敢在这冬夜到山顶冻一晚,真是不要命!”
顾之渊显然也被吓到了,“大夫,那可怎么办?”
“还好回来的早,要是再冻一个时辰,他这腿就别要了。”大夫说道:“行了,我去开个方子,吃几贴药,再休养几日便没事了。”
“好,我派人和您一同去抓药。”
望着顾之渊和大夫离去的背影,梵一缓缓从拐角处走出,走到窗前朝屋里望...
这时薛凝端着热水过来了,“梵一,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大哥这儿让我们来照顾就行了。”
“阿凝,陈大人这腿是怎么伤的,你可知道?”
薛凝摇摇头:“这我倒是不大清楚,只听阿渊说过大哥这腿伤十分严重。”
“那你可曾听顾大人说起过,陈大人可还有兄弟姊妹,或者是堂兄弟之类的?”
“没有啊,虽然我不知道大哥是为何进的宫,不过阿渊曾经同我说起过,大哥好像是家中独子,也没有什么堂兄弟或者表兄弟。”
听了薛凝的话,梵一沉了脸,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她自然地接过阿凝手中装着热水的铜盆,“阿凝,这儿交给我吧,我来照顾他。”
不等阿凝回答,她便抬腿踏进里屋...
将水盆放在桌上,梵一拿着热方巾轻轻走到塌前,此时陈亦行已沉沉睡着,她在床榻前蹲下,轻轻掀开被褥的一角,再将他的右裤脚缓缓向上推——
终于,她见到他右腿膝盖上方的刀伤,此时已经结成了一块厚厚的疤。而这个位置,和她五年前看到的那个受了伤的少年,右腿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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