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还不累。”艾洛玛抬起捏着银刀的右手,随意地用袍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抬起头对着自家爹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在宵禁前处理完这所有,我想我大概没时间去吃夜宵了。”
“那可真遗憾,看来艾洛玛小姐对于热巧克力和奶油曲奇已经失去兴趣了。”斯内普一方面欣慰于自家女儿的勤奋,一方面却又因为她第一次拒绝与自己共进夜宵而感到了丝丝不满,而这份不满就转变成为了刚才的话,并脱口而出。
“爹地你可以帮我留着,我会带回寝室吃的。”艾洛玛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着她的工作,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家爹地的不对劲。
斯内普继续在艾洛玛的身边又站了一会,在确定自家女儿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之后,他的大鼻子才喷出了一声疑似不满的冷哼。然后,黑袍男人就回到了他的座位上,盯着自己眼前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巧克力有些发愣。或许,在他女儿心中,现在那个普林斯的的份量要比自己重一些?否则的话,根本无法说明为什么她会主动放弃与自己共进夜宵的行为——在这之前,可都是艾洛玛一直缠着自己要吃夜宵的。
低头看了眼摊在桌面上的那一份份论文,斯内普莫名地感到了一股烦躁,并立刻将之归结于赫奇帕奇的愚蠢以及那该死的甜食所散发出的香味。没什么可担心的,他的女儿只是他的女儿,跟那个普林斯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
犹豫着伸出手,斯内普拿起了一块奶油曲奇,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就好像他拿的并不是什么夜宵,而是一种有着奇特药性的食物一样。
既然拒绝夜宵,那么就没有夜宵!斯内普哼哼着,决定给自家女儿一个小小的教训。瞥了一眼自家女儿,在确信艾洛玛真的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后,黑袍男人快速地将奶油曲奇塞到了嘴里,皱着眉头咀嚼着。
此时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地窖的话,就可以惊异地看到斯内普此时脸色的不自然——黑发男人的脸部肌肉极其僵硬,腮帮不自然地活动着,同时紧锁眉头,就好像他在吃什么剧毒的食物一样。
勉强将曲奇咽了下去,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嗓子非常难受,就好像整个喉咙都被浸在了一种高浓度的蜂蜜里,甜腻得厉害。
伸手抓过那杯热巧克力,顾不上许多,斯内普直接将它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脸上的表情就呈现出了另一种扭曲。几乎是用上了当年抵御伏地魔钻心咒时的自制力,黑发男人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把嘴里的液体吐出去的冲动。
强迫自己咽下那可怕的液体,斯内普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而低声咕哝了句什么,但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能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黑袍男人迅速站起身走到了水池边上,在一连喝了三杯清水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嘴里的味道没有那么可怕——相比较吃刚才那种食物,他宁愿去喝狼毒药剂!
食物?斯内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奶油曲奇和热巧克力的味道绝不是刚才他所吃到的那样!虽然他不喜欢甜品,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来没吃过!事实上,在他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之后,为了补偿自己,他几乎吃遍了所能购买到的食物,并据此确定了自己的口味和喜好。
所以……斯内普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那依然在专心处理魔药材料的女儿,不动声色地磨磨牙,打算一会和她好好“讨论”一下关于什么叫做适度的问题。
随手将刚才的巧克力和曲奇扔进了抽屉,斯内普集中精力继续对付着他眼前的论文,并为一只又一只可怜的赫奇帕奇小獾们标上了可怕的成绩。
就这样,直到临近宵禁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艾洛玛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在收拾好所有的材料和用具之后,黑发女孩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欢快地跑向了自己的大鼻子爹地那里。
“爹地,我的热巧克力和曲奇呢?”艾洛玛瞪大了眼睛,在桌面上仔细寻找着刚才她爹地所说的夜宵。
“被我吃了。”斯内普扔下了他手中的羽毛笔,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家女儿,面色淡淡的,声音一如往昔低沉柔滑,还带了丝丝危险。
艾洛玛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爹地!你把那些都吃了?”
“嗯哼!”
“那……爹地晚安,我想我该睡觉去了。”艾洛玛突然有些心虚,如果她爹地真的把那些都吃了的话……不,哪怕他只吃了一口……不行!得赶快离开这里。这样想着,黑发女孩脸上保持了谄媚的笑容,脚下却在飞快地倒退着,直到她的后背靠到了墙壁上,这才转身向门口冲去。
“统统石化!”斯内普懒洋洋的念咒声响起在艾洛玛的背后,然后黑发女孩就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了,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充当地窖内的装饰品。
“爹地,快宵禁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会给斯莱特林扣分的。”艾洛玛的声音听起来惨兮兮的,带着一股哀求。但因为她根本没法动的缘故,也只好面对着距离自己鼻尖不到三英寸的地方开口,因为没有生动表情的配合,这让她的理由听起来有些苍白无力,并没有往日那么大的杀伤力。
“我假设,艾洛玛小姐记得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拉长了声调,依然坐在他的扶手椅里没有动,“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可以护送任何一个学生返回他的公共休息室,从而避免被扣分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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