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过去了太久,那座城镇……都已经在地图上被抹去了吗。”
时枝的指尖顺着地图上的区域称谓划过。
“毕竟已经过去好久了嘛。”太宰治不动声色的说着,用着一贯轻快的语气,“老师再仔细看看,说不准是更名了呢。”
当然太宰治很清楚,不可能找到的。
他后来又去查了相关的更多的信息,那座城镇本应该是被夷平重建的,但……时枝的异能力太强了,那种影响力经久不散。到后来,初踏入那里的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渐渐的,就会被残余的能量波动所吞噬,也没有人来处理这些残余的能量,于是那座城镇便就这样被彻底的遗弃。
索性那里也不连着交通主干,加之地处偏僻,占地也不大,更没有什么开发的价值,被遗忘了也就被遗忘了吧。
于是,最详细的地图也不再记录它。
有关的信息也从未出现过。
没有人会在意。
而在太宰治走了三个小时后,他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地处偏僻。
偏僻到……连车都没有呢。
“啊啊……老师……还要走多久。”
和他现在连走路都像飘的姿态不同的是时枝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看不出半分的疲态。
时枝盯着眼前的苍天大树,“应该快了吧,这棵树我还是有些印象的。”
太宰治:“……”
他沉默了。
“如果阿治走不动的话,老师可以背你哦。”
时枝偏头朝他笑了笑。
“毕竟这种路我已经走习惯了,因为自很早以前起,比起坐车,我都更喜欢步行。”
时枝的体力是优秀到太宰治根本比不了的程度,这让太宰治头一次觉得时枝好像真的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弱。
太宰治一副要随时挂掉的模样。
特别是头顶的太阳还很灼热。
缠着一身绷带外加穿着大衣的太宰治抬手遮了遮阳光。
有点刺眼了。
他眨了眨眼。
时枝的脚步骤然停顿。
浅栗色的瞳孔中映出熟悉又陌生的光景,他看到被时间侵蚀的房屋,街道上风卷着沉沙转着小旋。
那间诊所本在这条街道上最显眼的地方。
但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时枝抬起手,接住飞过来的枯萎的树叶。
还未用力树叶便碎在了他的掌心,他眨了眨眼,空气中残留的,稀薄但熟悉的异能力气息让他在刹那间明白了许多。
“老师?”
太宰治的声音变得模糊。
时枝扭头去看,看到伫立着的黑发少年,他站在黄昏与白日的交界处,背后是即将沉落的夕阳。
“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单调啊。”
“对待所有人都需要用相同的态度,相同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束缚着自己。”
“真是辛苦又伟大。”
他道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
那双深邃的,没有光映入的紫色瞳孔倒映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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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束子哥给自己找个去捅森一刀的理由(bushi)。
因为休假所以在外面玩,拿爪机码的晚了这么多抱歉抱歉。
第三十七章
“你看,当你的能力波动时,便像是一抹颜色兑入纯净的水,眨眼间便能弄混了这碗水……而你,便是那抹鲜明的颜色。”
“所以您是想让我抹掉自身的颜色,融如水吗?”
“……寻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呢,为什么不去想,用自身的颜色,去吞噬周围的空白呢。”
“……”
“我的答案是,放弃选项。”
因为,没有必要。
为什么要成为特异呢,又为什么要成为芸芸无奇的一员,他并不想,融入这个世界。
所以,没有必要。
无论是时枝,还是神代束,他们都不会为了其他去改变自己。
毕竟,当一切都被赋予,被设定,被编程,无法改变,无法挣脱既定的轨迹,那么他便只是在“扮演”罢了。
以此为基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眼前黑发少年的模样被一身军装,表情从容的青年所代替。
“果然精神类的异能力,都需要自己的精神足够坚毅和强大啊。”时枝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
“老师已经足够强大了。”
“不是吗?”
青年的嘴角抿起弧度。
他靠近椅子上被束缚的青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戴着手套的指间夹着颜色鲜丽的药丸。
下一秒异物入嘴,喉咙下意识排斥的干呕感,夹带着暧昧的手指搅弄的水渍声在屋内突兀又鲜明。
那间诊所曾经并非是这副模样。
他们收购了一些镇上卖观赏植物的小贩推车上的盆栽,屋外的爬山虎顺着窗沿,顺着墙壁盘覆着,肆无忌惮的生长着。
有光会顺着枝叶间的缝隙透进。
起初晨早会被刺目的阳光灼烧到。
渐渐的连光都没有了,漆黑的,寂静的世界吞没着最后的声音。
诊所的门上挂上了暂停诊治的告示牌。
所有人的人都以为医生和他的学生去继续旅行,在那场旅行中他们或许会救治更多的人,人们祝福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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