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往常,队伍从操场跑到食堂门口有序进入。
经历昨天的狭路相逢,陶晓然免不了和汤仪提起江莹。
“她当了快要三年的班长了,做了这么久的‘走狗’……”她轻声说:“我怀疑她都心理变态了,三年……不是三个月,这么久都没出去,也从没听人说她抱怨老师学校什么的,你说她不是心理变态是什么?”
汤仪没苟同,问:“你和她有过节吗?”
“我早就看不爽她了。”陶晓然抬眼看汤仪,“所以她要你做什么班助?吃力不讨好。我告诉你,她在我们班里有眼线,想盯上谁谁就倒霉……”
“眼线?”汤仪不解,“她不是班长吗?”
“她是班长,可你也知道,班上有人根本不听她的,但有些人呢暗地里很‘配合’她,毕竟她是班长,黄老师有时候也给她一点权力,因为她很会‘做人’。”
陶晓然挥了下筷子,说:“算了,不讲这些了。反正很快,这里……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说到这,汤仪看了看周围,低声问她:“所以明天……你和我一起走吗?”
陶晓然闻言,吃饭的动作一滞,随后答:“当然。”
“明天体训课结束后,我们快点吃完饭因为如果出去了,我们得在一个地方躲一阵,要多吃点,然后看好时间走。”她抬头看着汤仪,“你觉得怎么样?”
汤仪垂下目光,淡淡说:“我都可以。”
透过食堂的大玻璃窗,可以望到外面天空的景象,还没到落日时分。
汤仪把饭一勺勺往嘴里送,饭菜清淡,味同嚼蜡。有几位教官坐在不远处一桌,陶晓然也不说话了,闷头吃饭。
回到宿舍休息了会,再下楼,发现天边太阳渐渐逼近地平线,彤云弥漫,赤色天光乍现。宿舍楼上挂钟显示,现在是六点三十五。六点半过,太阳慢慢下沉。
纸条上的落日时间和陶晓然给的时间相差很大,差了四十分钟。
等天空完全浸黑,太阳没入远方,时间才过去二十一分钟,回过神发现,快要到七点了。
晚间上德修课前,江莹带汤仪去班主任办公室。
班主任办公室集中在另一栋教学楼的二楼,在走廊上能望见不远处黑魆魆的静修室。
“我们今天不用上德修课了。”江莹拿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说:“黄老师让我们帮忙写东西,可能会留到很晚。”
江莹熟练地找到开关,日光灯闪了好几下,终于定住亮起来。
“我记得你写字很好看。”她说:“感觉像练过的。”
江莹走到黄老师的办公桌前,弯腰从桌下抱出一大摞册子。汤仪过去帮她,江莹下巴抬了抬,示意她把册子放桌上。
“这是学生心理手册,学校会定期交给上级和家长看。要写的黄老师都打在电脑里了,我们帮忙誊写上去就行。”
这有点像读小学那会,老师总会在学期末叫汤仪帮忙抄写成绩报告单上的评语一样。
江莹分了一摞给汤仪,把余下较多的留给自己,“我写字比较快,写完还可以帮你。”
抄写评语时,江莹不时和汤仪说话。
“我们正好不用上德修课。”江莹边写边说:“等到下个月,黄老师会在班上公布你是新班助。”
“当班助也有好处,不用那么死守规矩,有点自己的自由。”
汤仪应了声。
江莹移动目光,看了会她,又去看她的字,“你练过字吧?”她换了话题。
“我小时候学过中国画,所以练过书法。”
“那怪不得。”
汤仪话少,很安静,江莹就不强行跟她聊天了。
晚上八点三刻左右,她们写完了全班的心理手册。江莹走前,检查了一遍有无遗漏,确认好了才退出办公室,锁上门。
锁门费了会时间,江莹说:“这门锁好像有点锈。”
汤仪看着不远处的静修室,又望向夜幕下的那扇大门。
这两个地方距离很近,近到假如用跑的,只要几分钟……
结束后,两人直接回了宿舍楼。江莹宿舍在六楼第一间,两人索性在楼梯口分别。
夜很静,长廊幽深。
汤仪放慢了步伐,回想着今天所遇的事情。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或许纸条是王诩授意给她的,但王诩就一定可信吗?
如果陶晓然没骗她,诚心和她一起走,那明天陶晓然会带上她,如果陶晓然找借口,那她会按照纸条上的时间来进行……
一切交给时间。
翌日,照常晨训、用早饭,天气太热,操场上没有一丝风,站完军姿又跑了十圈,大家都累得不行。
空气闷热,负责体训课的林教官有点懈怠,他吹了记口哨,暂停训练,说让学生们解解暑。队形变为二列纵队,教官带领他们跑到观众席下的一排洗水台前。
学生几个几个有顺序地接上去洗手洗脸,缓解一下暑热。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又开始进行训练。
一切都如常进行,没有任何变化。
到十一点半中饭时间,集体在食堂门口解散后,汤仪没看见陶晓然。
等了会,肩上倏地被人拍了下,陶晓然从她身后蹿出来,说:“你看哪呢?”
“我在等你。”汤仪眼睛看着她,“你刚刚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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