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弟弟,到底还是个学生,理想主义又冲动意气,咄咄逼人。
大概是一直被异性追着捧着,受不了被甩的感觉。
林婳说:“你就要毕业了,以后不是学生了。那姐姐就给你上进入社会的第一堂课。”
林婳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声音却平静到冷酷,“我可以喜欢你,宠着你,也可以不喜欢你,要跟你分开。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永远存在的,你要习惯,人生的种种不如意。以后你还会面对更多。”
谢羲沅笑了下,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荒诞感。
林婳拂开他的手,正要转身离去。谢羲沅抓住她的胳膊,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发出沙哑至极的声音,“所以,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林婳在那双寒星般的眼睛里看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
她的心蓦然痛了下。
她别过脸,快速转身,走了几步远,冷淡回应:“知道就行。”
既然决定分手,就不能摇摆不定。
她走到街边,拉开一辆计程车的门,坐了进去。
谢羲沅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车,他再也忍不住胸腔剧烈的挤压和痛楚,支撑身体的力气仿佛也被耗尽。他跌坐到马路牙子上,疯狂的咳嗽。
楚一帆跟出来时,看到谢羲沅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埋着头咳嗽,一声比一声剧烈,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咳出来。他吓了一跳,蹲在谢羲沅身旁,拍着他的后背,“哥们,你没事吧?咱们要不赶紧上医院?”
谢羲沅摇摇头,无法抑制的汹涌情绪,和感冒症状叠加,导致他咳的越来越厉害。
过了许久,他终于渐渐缓和下来。
楚一帆紧张的一直在给他拍后背。
谢羲沅深吸一口气,手指压着酸胀泛红的眼眶。
楚一帆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经历几次分手啊,我高中就被初恋甩过。当时难过的死去活来,你看我现在,不也跟对象挺好的吗,我早就忘了她什么样了。”
谢羲沅低笑一声,他埋着头闭着眼,又低又哑的声音,微微发颤,自语般道:“姐姐的喜欢……那么短暂……”
楚一帆道:“姐姐是渣女,还是找妹妹去吧,又乖又听话,你说往东不往西。干嘛要挑战那些成熟姐姐,他们都修炼成白骨精了。”
谢羲沅抬起头,伸出手臂,看着手腕上的表。
楚一帆的目光随之看去,他知道这是林婳送的,积家的表。
他不由得感慨一声,“婳姐真的还是舍得……”
谢羲沅嗤笑一声,解开手表的皮带,拿着表在手里把玩。
她看起来那么热烈的、主动的喜欢他。
对他有求必应,对他极尽温存。
实则是用一把温柔刀,将他的心剖开,然后扔掉。
谢羲沅看着手里的表,眼里斥满嘲讽,他随手一扬,把手表丢掉。
楚一帆神色一凛,比刚才心疼他,还要心疼那块表,惊呼:“你丢了干嘛!八万块啊!”
恰好一个路人走过,看到谢羲沅丢表这一幕,赶紧上前去捡漏。楚一帆顾不上安慰谢羲沅了,起身走过去,道:“喂喂喂,这是我们的东西!你放下!”
对方不情不愿的把东西还回去,酸了一句,“切,一块表都舍不得丢,装什么富二代!”
楚一帆被刺激了,“我日你妈,想打架是不是?”
对方翻了个白眼走了。
谢羲沅没管那边的纷争,他把手表丢掉后,手指碰到耳垂,把耳垂上的耳钉扯下来,因为太过粗鲁,耳洞里涌出血来。
他把耳钉丢掉,正巧滚到楚一帆脚下。
楚一帆:“……”
这玩意儿没手表那么值钱,丢就丢吧。
楚一帆走了一步,又觉得,真不要了不如还给林婳,省得还像是占了人家便宜。
他的脚往后退了一步,把耳钉捡起来。
楚一帆走向谢羲沅,见他站起身,像是要走的样子。
可谢羲沅才迈出一步,身体晃悠了下,楚一帆还来不及跑到他跟前扶住他,他整个人往下倒去。
“我草!”楚一帆看到昏倒在路边的谢羲沅,整个人懵了,“兄弟,你别吓我啊!”
他跑到谢羲沅身旁,蹲下,迅速打急救电话。
片刻后,救护车赶到,谢羲沅被抬上车,送去医院。
…………
S大,男生寝室内。
陈燃和孟州听说谢羲沅进医院的事情,准备去医院看人,结果他已经被家人接走了,而且是接到北城。
陈燃问楚一帆:“老谢没事吧?”
楚一帆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重感冒,好像引发急性炎症。”
当时他有点慌,打电话给辅导员,然后辅导员联系谢羲沅家属。
后半夜,他姑姑就过来了,第二天直接把人带走。
“他去北城,什么时候回来啊?”陈燃又问。
楚一帆道:“这个不清楚,听辅导员说可能毕业答辩的时候回来一趟吧。”
孟州道:“总感觉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开始的,我特么的越来越自责了。”
楚一帆劝道:“算了,别多想,是林婳铁了心要分手。”
陈燃叹了一口气,“姐姐是穿肠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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