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姝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瞬间好转,揽住温芝九的胳膊往外走。合上门前,她朝里头的两人挥手告别。
会议室短暂恢复平静。
被上司单独留下来谈话,夏湫和丝毫不带紧张的:“你又有什么事?”
宋闵祺反问:“没事不能找你?”
“你有病啊?”她没忍住。
宋闵祺:“……”
许是被骂出习惯了,他沉默半响道:“周末跟我回趟家。”
“?”夏湫和:“干嘛,你要潜我?”
宋闵祺哽了下:“你脑子一天天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他没好气的解释:“是我奶奶想见你。”
“哦。”她略尴尬地撩了下发:“谁让你话老说一半,小时候的臭毛病真就半点没改。”后半句微不可闻。
“你说什么?”宋闵祺没太听清。
“没!什!么!”
偌大的会议室房门紧闭,以至于半空中漂浮着女人强有力的三字。像是有意的加大音量,只因他没听到。
宋闵祺捂着耳朵想,真不愧是歌手。
个人工作室。
林姝趴在桌子上对着一张白纸涂涂改改,不时拿起手机看自带是便签软件。里面都是她偶尔一闪而过的灵感。
因为睡一觉起来总是会忘掉对她来说有用的巧妙想法。多吃了几个跟头后,林姝就有了坚持记录的习惯。
这也利于写歌词,不然等灵感匮乏或极为需要时,会脑子空空。
白纸被填填改改。
转眼间,它就成了废稿,准确的被丢入垃圾桶中。仔细注意身下的话,还能瞅见无数团杂糅在一起的纸球,垃圾桶离爆满只差丁点。
她头疼的揉眉,休息了一会就继续投身于工作。
……
几小时后,随着地上纸团堆的愈来愈多,她甚至有落不下脚。
不知过了多久,等林姝写好手头这版歌词,又重新畅读一遍。见问题不大,她嗓音带着调子轻缓的哼了声。
眼下她在准备的是下个月月底的solo歌曲,个人舞台和团体不一样。团体之间更重要的是配合,主副歌的演绎及和声,最重要的是三人之间的整体台风统一性。一首歌分摊下来大概每人一分钟左右的样子,在完成自己part的同时还要留心队友,做好随时救场准备。
个人舞台和solo专辑,则至少要拥有作词作曲创作中的其中一种能力,加上鲜明的音乐观才能冲出重围。
一个人的舞台,虽单调,但随便炸。
门“咚咚咚”被敲了三声。
林姝头也不回:“进。”
室内过于沉寂,细微的拧门把手的动静声传入耳。
纤细倩影在门缝间由虚转实,女人身穿普通的白T,如海藻般的亚麻色长发被挽在脑后,高马尾衬的愈发青春活力,中和掉了周身淡然清冷的气质。
“歌写得怎么样?”温芝九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差不多了。”林姝抻了抻手臂放松肩颈线条和后背,她下巴靠在温芝九柔肩,声音传来闷闷的:“好困。”
温芝九稳住右侧肩膀,下颌略低快速扫了眼腕表:“离下午的专访还有三个小时,你可以补个短暂的觉。”
“可还有好多事没做。”林姝身子往外退了退,抬手拿起那张最终版本的歌词:“我哼一遍给你听听?”
“好。”
说是哼歌,咬字断句却很清晰,即使带用的是最单调平淡的旋律,也别有一番风味。
温芝九听完:“歌词OK,接下来你要忙旋律,Demo和编舞了。”
“是。”林姝趴回到桌子上,她现在处于是在完成以前接的通告的这种状态。
不过比起年前,她的工作压力轻了不少,每天能安心会鎏黎居睡个饱觉。
陪了会她,温芝九留下一句:“待会见。”便去先忙自己的事了。
好半晌,林姝放下笔,碎步到门口,准备去洗手间疏解一下。
走廊偶尔能传来似甜似御,似低似高的声线,可以说随便揪两个小朋友,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不一样。
林姝余光一瞥,隔着不小的门缝能看见年轻有活力的练习生们或躺或坐或站的簇拥着围在一起聊天,不含一丝杂质的诉说愿望。
她们仅凭着对舞台最纯粹的喜欢,义无反顾地朝梦想奔赴,小心翼翼地期盼何时能被伯乐发现,登台发光。
林姝浅棕瞳仁里雾色一片,像是透过她们看到了当初在这间不算宽大的练习室里魔鬼培训半年的自己,只为初舞台能一鸣惊人。
每次练到全身最疲乏时,黑暮将至,空色挥洒了无边的墨。这时,抬头望月色及周围衬应的繁星点点,总是会被惊艳到。
一天中最舒服的事便是这悠闲的观赏月色。林姝在许过愿、畅想过梦,许是那一刻的氛围极其适合,让人情不自禁。
思及此,她敲了三声门。
练习室里原本在活跃聊天的话音戛然而止,女生们视线统一地集中到门口,看到来人立马站了起来,局促地打招呼:“林前辈好!”
林姝点头:“你们现在为止练习时长是多长?”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的在场几位女生瑟瑟发抖。最怕的就是来自前辈突如其来的关心,中间的女生咽了咽口水:“好像有一年了。”
站在最边角的女生不卑不亢道:“我来公司练习了一年半,总练习时长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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