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思?”老太傅疑问。
“咳……太傅还是快想想看待会儿怎么说吧……”明宏帝转移了话题。
辰时,陈译禾、京兆尹、俞杨等都被请到了御书房,书房里还有刚下朝的苏铭祠、周坛礼。
苏铭祠斜了陈译禾一眼,哼了一声对他视而不见。正好陈译禾也懒得理他,翁婿两个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没正眼看对方。
俞杨则是心慌意乱。
她昨夜听京兆尹几人说了许多,直到最后才知晓陈译禾就是自己“姐夫”,那个她亲眼看见的落崖的少夫人其实就是苏犀玉。
这把她吓得够呛,死活不肯让陈译禾送自己回苏府,后来是苏止瑜收到了口信过来把她领走的。
她心虚害怕,离开陈译禾的视线后立马添油加醋说了许多陈译禾与苏犀玉的坏话,成功让苏止瑜拧起了眉。
苏止瑜的态度让俞杨更加愤恨,但自从她回了苏家,苏止瑜从来没把她当亲妹妹对待过,会这样也在所难免。
她真正想依靠的是苏铭祠夫妇两个,但她没想到苏止瑜直接将她带到别院关了一宿,直到今晨进了御书房她才能见了苏铭祠,但一句话还没说,皇帝已经开始问话了。
俞杨前十五年活在乡下,最近三年活在京城,长了许多见识,但进宫还是第一次,在庄严肃穆的宫殿中大气不敢喘,躲在苏铭祠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京兆尹先将昨日的事情如实复述了一遍,身穿龙袍的明宏帝问道:“朕也再问一次,苏俞杨,你前几日当真是被太傅绑走的?”
俞杨心慌不敢说话,去看苏铭祠。
苏铭祠也有些忐忑,他之前默认了俞杨是近几日才被人绑走的,怕俞杨说错了话。
见俞杨低着头吭哧着说不出话,他暗中扯了她一下,俞杨才慌忙点头道是。
明宏帝看向太傅:“太傅有什么想说的?”
俞杨失踪的事几乎已经众所周知了,郝老太傅心中本就对苏犀玉有所歉疚,此时又见俞杨仍在说谎,淡淡扫了她一眼,顺水推舟道:“如苏二小姐所言。当日老臣在城外遇险,恰好碰到外出游玩的苏二小姐,为了暗中查询凶手,怕走漏了风声,不得不强留了苏二小姐几日,没想到惹出了乱子。”
“不敢,能为太傅分忧是俞杨该做的。”老太傅久居朝堂,朝中文臣的文章大多都被他批过,苏铭祠也不例外,对上太傅只得俯首。
他是松了口气,但周坛礼仍十分急切,对着明宏帝行了一礼,转向太傅道:“那我儿周祎又在何处?”
老太傅看向他,余光扫过立在一旁看笑话的陈译禾,沉声道:“老夫不曾见过令公子,昨夜京兆尹已令人仔细搜查过那处宅子。”
京兆尹忙道:“确实未见周祎公子的身影。”
周坛礼脸色难看,看向了俞杨,语气强硬道:“苏二小姐,你昨夜可是亲口说我儿与你一起被太傅大人绑走的!”
他妻妾不少,但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周祎与俞杨订了亲,苏家拖了近三年,傻子也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
但周、苏两家已经绑在了一起,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要办成。
周祎那日出府就是因为手下查到了俞杨的行踪,他是特意去城外找俞杨的,没想到一去不回。
如今俞杨好好的站在这里,自己儿子却还是不见踪影,周坛礼不仅是着急了,对着苏铭祠父女两个已经生出了怨气。
明宏帝问:“苏俞杨,可有此事?”
俞杨本就害怕,被皇帝催了一句,更是双膝发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因为她本来就是在说谎,如今她回了苏家,再想逃走就更难了,若是周祎也被找回来了,那接下来两人就要成亲……
她不能嫁到周家去,所以不敢说出周祎被陈译禾绑去了,只能壮着胆子道:“回、回陛下,我、民女不曾见过周公子……昨夜是太过惊慌,说错了。”
她说完,陈译禾不动声色地笑了。
俞杨这人自私虚伪且卑劣,与周家订了亲是她高攀,她却宁愿逃出苏家都不肯嫁过去,这不合理,其中必然有秘密。
陈译禾绑走她那几日审问她许多,她是咬紧了牙,死活不肯说为什么。
但无论如何,她宁愿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肯嫁去周家是肯定的,所以陈译禾笃定她不会说实话。
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说错了?你没见过他?”周坛礼怒了,“你怎么可能没见过他?他出城就是为了寻你!”
然则,不论他怎么愤怒,俞杨就是咬死了先前是说错了话,她不曾见过周祎。
再被逼问,就开始哭。
周坛礼恼怒,却也无法。
明宏帝道:“事情已经查清,太傅私自扣押民女,虽事出有因,但行为有损律法,罚俸五月。”
“苏俞杨无辜受牵连,多有委屈,苏爱卿就带回去好好安慰吧。”明宏帝说罢,看向了陈译禾,见他面无表情站得笔直,有些为难,“至于你……”
“你虽的确帮着找到了苏俞杨,可也毁了太傅宅子和计划,功过相抵,但你又闹出那么大动静惊扰了百姓,还是得罚一下,就罚你……”他蹙眉深思,片刻后道,“既然你坏了太傅的计划,那就罚你去协助太傅查明行刺凶手。”
陈译禾道:“无官无职,我可没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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