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季宁脸色有点挂不住,绷着气势质问道。
这在之前,她是万不敢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严北承的。
大概是渐渐察觉到严北承对她有一定的纵容度,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忍不住想踩着他的那点纵容往上试探,想看看他对她的底线在哪儿。
随着烟花熄灭,这一处短暂地陷入安静。
空气里有烟火燃尽的味道。
严北承微垂着头,目光静静落在她明净的脸上,声音低慢。
“好看,不止眼睛。”
季宁怔了怔。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一股热意爬上耳朵。
还大有往脸颊晕染的迹象。
季宁回神的同时,心里蓦地一慌——她站在路灯旁,这种迎着光的角度,脸红是会被发现的吧?!
默默往后头昏暗处退开小半步,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根本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受影响,她还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又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是,我可是我们这条巷子的巷花!”
“……”
见严北承似乎又笑了一下,季宁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严北承认同她的外貌不是很正常的么?他当初用一百七十万买的不就是这个么?
那么她到底、在、扭捏造作、什么呢?!
分不清是窘迫还是懊恼更多,季宁脸颊热度不减反增,在自己整个暴露之前忽而转身往前走,脚步略快。
——“季宁?”
另一方向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声音熟悉。
季宁回头。
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
季宁弯了弯唇,出声招呼:“方毅。”
如果说季宁是这条巷子的巷花,那方毅就是这条巷子里别人家的孩子。
在季宁的一路成长中,他是遥不可及的永远的第一名,小到月考,大到高考。
这样的人物,大学自然是去了北京。
与季宁南北相隔,也就寒暑假见见面,不过到底是一条巷子长大的,再见面也不显生疏。
寒暄几句,方毅注意到季宁身后的严北承,默了默,问:“你男朋友?”
季宁觉得,严北承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不会想认识她周围的小人物,迟疑了下,干脆省去介绍。
只简单应了方毅一句,“不是,同学。”
严北承看季宁一眼,抿着唇角没说话。
方毅笑了笑,又对季宁说:“我妈也好久没见着你了,刚刚还念叨说都年三十了还不见你回来。去我家坐会吧,刚好她做了糯米糍粑,你不是最爱吃的么。”
“好啊。”
季宁浅笑着应下,就往方毅家走,走了两步才想起后面还有个严北承,回过头,对他说:“我去邻居家玩一会,你自己先回去吧。”
“……”
严北承依旧没说话。
季宁也没在意,转过身往前走。
等走到前面等她的方毅身边,忽然听到身后人略低的声线喊了声,“季宁。”
季宁回头。
身侧方毅也跟着回过头。
严北承站在半明半昧里,神色莫辨,声音清冽好听:“我钱包不见了。”
“啊?”
季宁愣了愣,环扫了下巷子这段她和严北承刚刚走过的路,“可能是落我家了吧,你回去找找。”
她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顿:“钱包里面有什么?”
“身份证,”严北承顿了顿,又道:“还有护照。”
!!!
季宁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折返到严北承身边:“你之前把它放哪儿了啊?!带下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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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两人在车里找到钱包,季宁亲眼看着严北承将它放进外套里面那个口袋里。
这么明确地知道了护照的方位,她再没了到邻居家串门的心情,一路踩着严北承的影子回了自己家,边默想着接下来的套路。
刚进家门,就碰上端了盘糯米糍粑的方毅。
季宁扬唇道谢。
季庆波看到方毅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也很高兴,寒暄了两句,方毅忽然提议要不要打两圈麻将。
打麻将季庆波倒是很乐意玩,而且很擅长,可是再擅长也比不过方毅这从小到大的奥数冠军。往年邻里间逢年过节也会玩几把,这小子丝毫不留情面,每回都把大家输得底裤都不剩。
季庆波还在犹豫,倒是季宁看了严北承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先一步应道:“好啊。”
方毅笑着看向季宁,语气熟稔:“还是跟以前一样?”
季宁想了想,说:“加一项,谁点炮谁喝酒!”
季宁是觉得,严北承在国外长大,这国粹他应该不怎么擅长,所以套路他多喝几杯酒,等人醉了,那她想做什么还不都为所欲为么。
季宁的这个提议,方毅没意见,季庆波自认作为注定的陪跑,怎么死都是死,也无所谓地表示没意见,就是难以理解自己闺女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和方毅玩还搞这么个惩罚规则,这是……想喝酒不好意思直说?
不管怎样,三人很快一致通过,又齐齐看向严北承。
“可以。”
严北承略略点头,轻描淡写道:“不过我需要先知道点炮是什么意思。”
其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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