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是人烟稀少,偏偏靠近邯郸城时,背后马蹄扬尘来者甚众,郭圣通掀起车帘回头盯着那伙人慢慢靠近,才发现为首之人面如冠玉,丰姿秀逸正是耿弇,玉团垂下了嘴角,“我还以为是姑爷知道姑娘来,出城来找小姐了呢!”
耿弇也认出是郭圣通一行,马上向她执了一礼。
郭圣通问他,“将军不在城里,怎么从城外赶来?”
耿弇叹了一声,“家中有些闲事,急着回去了一趟。”
耿弇身后的小校,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少夫人在家有了身孕,老夫人一定要公子回去趟。”
郭圣通闻言,也由衷为耿弇高兴,“那真是恭喜将军了,将军应该在家多留两日才是啊?”
耿弇抓了抓头,难有的手足无措,浅笑道“更该恭喜我父亲母亲才对,他们比我还高兴,我同她一屋呆着浑身不自在,不如让她在家好好养着。”
“这话怎么说?”郭圣通迟疑地盯着耿弇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怎么看都是个好儿郎。
“我与她本是青梅竹马,她是我夫子的女儿,幼时我们要好得很,她总黏着我哥哥哥哥的叫,所以家里才订了亲,长大后她反而躲我躲的远,严正着一张脸从来不与我嘻笑,我有时看到她就想起夫子了,恨不得叫她一声姐姐就闪人。”
郭圣通“噗嗤”一笑,没忍住“将军说的好好玩,我看将军和夫人好的很,有倒是书香阀阅两匹配。”
耿弇抱拳,“夫人见笑了 。”
车夫停了车,郭圣通一看到了城下了,城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心里有些失落,城楼上的士兵下来开了城门,进了城邯郸好热闹,人来人往,商铺林立,许思归和许氏胡氏从来没进过大城,现在都直了眼。
耿弇骑马和街市拐角之处余光一扫觉得不对,勒住马回头一看,坐在店内那两个人不是……店内的人也看到他朝他抛了个眼色,耿弇嘴角一扬,三人心知肚明,“夫人,我们吃点东西再进宫吧!”
郭圣通也饿了,只问“有什么好吃的?”
玉团拉了拉她的袖子,“姑娘,前面进了邯郸王宫见了姑爷什么没的吃,何必在这里耽搁一下。”
郭圣通有心多耽搁一会儿,问道“我让你带的窗台那瓦罐你拿了吗?”
玉团点点头“放在车后头呢!”
“你捧着吧,我同耿将军去吃点东西。”郭圣通一掀车帘跳下了车,有些意气风发的形容“将军走吧!”
衣袂临风,还是一阵春风,她腰身纤瘦,面如桃李,偏偏脸上还带着笑意,对人温文盈盈的笑,让人半分歹念也没有,心就酥了几分。
刘秀在店内看着她走过来,心里顿时闪过一个念想金屋藏娇。
耿弇特地在窗下坐了,郭圣通背对着刘秀和冯异,店内先端了一壶酒,耿弇要了一盘芝麻酥,两碗羊肉羹,羹勺是竹子的郭圣通舀了一勺想喝,那勺边没有打磨好毛毛的,她吃东西又喜欢含在嘴里半天不咽下去,不小心刺到唇“啊”的一声就把勺扔了,刘秀对坐的冯异襟前一块汤渍。
刘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冯异和耿弇都楞着,一个呆看着对坐刘秀,一个呆看对坐郭圣通,郭圣通吐了嘴里的东西准备回头看看扔到谁了,刘秀又弯腰捡了勺子,背身放在她案上,“我就知道这竹木的餐具你以前从来不用,也不知道先看看,刺哪里了?”
郭圣通嘴还半张着,看着突然出现的刘秀,眼睛里慢慢凝上了一层水雾,刘秀抓着她的手捏了捏,确定不是刺到手,看着郭圣通一副傻样,问“是疼坏了,还是饿坏了?”
郭圣通自己回过神来,知道是早等好的,先袖子擦了擦眼,拿了案上的勺子就塞在刘秀嘴里,“你们三人吃吧!”起身跑回车上去了。
刘秀哭笑不得,耿弇低头去吃东西,冯异只自己掸掸衣襟,耿弇递了块帕子给冯异,“你陪我吃饭吧,我是真挺饿。”
冯异说“我也吃些好了,看着挺好吃的。”
刘秀起来,“那你们吃着,我同通儿回王宫。”
刘秀一走,耿弇瞧着冯异大笑,拍拍他的背,“你放心,我这回家里真带着挺多衣服,一定给你一件。”
冯异想想自己都给泼了两回汤了。
玉团看郭圣通红着眼睛,板着脸上来,一时摸不清头脑,突然车帘子又一掀,却是刘秀。玉团一时话也说不出来了,礼都没见,刘秀说“你先下去,我同通儿说话。”
“哦”玉团放了手里的瓦罐在一边,麻溜下了马车,一行人接着朝邯郸王宫去。
刘秀慢慢伸手把她搂过来,郭圣通倒在他腿上也不说话,仰面直直盯着他看,刘秀低头想亲她一下,她“呼”朝刘秀面上吹了口气,然后自己笑起来,“我气你也不来接我,却没想到你是这个接法。”
刘秀见她没生气,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通儿没见我,不也挺高兴嘛,从车下跳下来同伯昭去吃东西。”
郭圣通摇摇头不可置否,脸又往他怀里凑了凑,闭目道“我先睡一会儿。”
温暖的呼息透过衣服喷在刘秀小腹,刘秀面色有些泛红,一时尴尬的不得了,又不好去推她。
邯郸是大城,街道都是铺的石板,不知哪里空了一块石板车一颠,郭圣通醒了刘秀的脸也更红了,她正起疑惊觉身下有些不对,硬硬的抵着她的肩,“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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