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泠这?样想着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沈瞳, 说完之后,一抬头就看见沈瞳正看着她。
裴泠泠有些茫然:“我?说的不对吗?”
“你发烧了。”
“啊?”裴泠泠用手摸了摸额头,还真挺烫的。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头疼。”
沈瞳没说话。
裴泠泠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她这一发烧,不成拖后腿的了?
“早知道不用冷水洗澡了。”
“没事,睡吧。”
裴泠泠其实不太睡得着:“那东西不会再来了吗?”
沈瞳走到墙边的折叠椅上坐下:“不会再来了。”
坐下之后,他把手电关了,卧室又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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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了一句。
裴泠泠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重新躺回床上,这?过?程里,她一直望着沈瞳的方向。屋子很很黑,她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坐了个人。
沈瞳不会是要在这儿坐一晚上吧......
“你回去睡吧,别明早上起来,我?们都发烧了。”
“你先睡。”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像溶在了夜色里。
裴泠泠莫名觉得有几分心安,她本来还想再劝几句,但她的头实在是太晕了,困意像浪潮席卷而来,意识很快就坠入了黑暗。
她迷蒙间似乎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到自己还在高三的?教室里刷数学题,一会儿梦到和黄晓玉一起在地底溶洞狂奔,一会儿又看到壁画上人首蛇身的怪物脸是她的?模样。
她好像还梦到了童年,梦境很零散,像被人敲碎了,只剩几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画面。
她看到爷爷牵着她,给她买棒棒糖,又看到爸爸和爷爷因为什么事情在争吵。
再后来,她就不记得了……
似乎过?了很久,一只冰冷的手从另一个世界伸来覆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的额头和脸颊都很烫,这?样的沁凉让她觉得很舒服,所以在那只手即将拿开的?时候,她按住了对方的手背。
那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裴泠泠猛地惊醒了,因为那竟然不是黄晓玉的?声音,还是个男的,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但眼前一阵阵地发花。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有光打进来。
那人又说了一句什么,裴泠泠终于听清楚了。
他说:“我?去刘二伯家取些药来,你好好休息。”
“沈瞳?”她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服,她想说她没那么严重,再睡会儿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可是她的?脑袋太昏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没说出来,又或者说出来的话有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
沈瞳帮她把被拉好:“它们白天不会来。”
他似乎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怕那些东西又找过来才拉住他的?。
裴泠泠太困了,她腾不出力气?来解释,很快她就又睡着了,睡着之前,她听到沈瞳似乎又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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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但她愣是一句都没听清楚。
她好像又睡了很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彻底清醒了。
裴泠泠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四下看了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坐在床上就能看见窗外的?阳光,好在山中凉爽,并不觉得炎热,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发烧了才不觉得热。
她的头还有些昏沉,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依旧是烫的,看来睡了一觉也没退烧。
“沈瞳?”她叫了一声,没人回答。
她记得她好像听到沈瞳跟她说去刘二伯家拿药了?
裴泠泠用手撑着床,穿上拖鞋,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头还是有些疼,一站起来更加明显,走起路来甚至有点儿头重脚轻。
裴泠泠从背包里摸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刚九点半,没想到这么早。也不知道沈瞳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现在是白天,光线好,裴泠泠向屋顶望去,上面的水迹已经干了,看不出任何异常来。她又走到窗边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了晾在晾衣绳上的?衣服。
裴泠泠:“......”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时刻吗?
她来这儿一共就带了两件外套,一件穿着的?时候掉进溶洞的?地下河了,还有一件就是外面晾着的?这?件。裴泠泠注意到沈瞳的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尾。
裴泠泠慢吞吞地把那件外套拽了过?来穿在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唰”地把拉链拉到了最顶端,小半张脸都埋进了衣服里,她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有点儿发烫,也不知道是发烧烧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裴泠泠一边推门向外走,一边自我安慰:“战友情,这?是战友情......”
这?栋小楼看着不大,房间倒是不少,三楼一层就五间屋子,但是只有三间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应该是那个地质勘探队留下的?。床上都铺着防潮垫和睡袋,地上摆着几个折叠椅。
裴泠泠下到二楼,二楼的堂屋里有折叠桌和?椅子,她注意到桌子上放着沈瞳帮她提的那袋零食,里面有泡面和饼干。袋子旁边立着个暖水瓶。
裴泠泠的?表情有点儿奇怪,她走过?去拧开暖水瓶,里面立马有热气飘了出来。她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折叠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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