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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酥心里瞬间凉了下, 她是不是病的很严重啊?
秦酥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眼睛一酸就有点想哭。
可是这种情况哭的话,岂不是凭添别人心里的慌乱吗?
秦酥这么一想, 又把眼睛里的泪珠生生憋了回去,她虚弱的举起一只手,朝季川那边伸。
“学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小孩儿躺在单人床上,眼眶红红的,一只纤弱的腕子伸在他面前,像是等着他来牵。
季川挑了挑眉,这场景怎么像是——死前遗言呢?
季川这么想着,还是敛起眉眼,牵起了秦酥的手。
而后他稍一抬头,看向秦酥,薄唇动了动:“嗯,你说。”
秦酥听季川这么一开口,有点绷不住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她抽抽搭搭的:“季川学长,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是你陪在我身边。”
小孩儿没控制住,撇了撇嘴,哭得更大声,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季川看得出来她情绪有点崩,没打断她,耐心听她接着说:“学、学长,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照顾我爸妈啊?他们就我一个孩子了,如果知道我不在了,我都不敢想他们得多伤心啊,呜呜呜呜呜......”
小孩儿的哭声几乎透过窗户划过了清澜的夜空,急诊室内气氛有几分诡异的尴尬。
而那个被小姑娘牵着的男生,此刻正低头温柔宠溺的看着那小姑娘,空闲出来的另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抚上小姑娘嫩白软糯的脸蛋,为她擦去脸上湿湿的泪痕。
男生冷淡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哑,好脾气的哄着:“乖,别哭。”
急救医生挠了挠头,想打断又找不到突破口。
而且主要是陪在这小姑娘身边的男生是不是也太淡定了?
难道这就是年轻人经常说的,她在闹,他在笑吗?
呵,没想到竟然在急诊室里被塞了满满的狗粮。
“那,那个,”急救医生扶了扶眼镜,尴尬的看了看他面前的小姑娘,拿出医者仁心,说:“小姑娘,你只不过是轻微中暑而已。”
“......”
气氛忽然陷入一阵死寂,秦酥觉得头顶像是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她还紧紧攥着季川的一只手,那手凉凉的,很舒服。
秦酥机械的偏头看看医生,眨了眨眼睛,磕磕巴巴的问:“那您刚才怎么一脸凝重的看着我啊?”
男医生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我是觉得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体质是真的不行,一个军训就晕倒了。”
“......”
呵,真是个耿直的医生呢。
秦酥弯唇假笑,决定不再看他,可是她朝另一侧一偏头,撞上的就是季川凉凉的目光。
季川眼里星光点点的,唇角压了明显的笑,他低头看看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而后慢条斯理的说了句:“学妹,还挺惜命啊。”
秦酥觉得季川倒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隐晦,直接说她怕死不就得了?
可是眼下这种场景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霍,来清北的第三次社死,非常精准的,再次贡献给了他们的清北传奇呢。
秦酥装作不经意的,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手从季川手里抽了出来,然后两手拉着白色被子的边,缓慢的,匀速的,朝自己头顶盖。
只是被子还没盖到嘴边,秦酥的腕子就被人猛地拽住,秦酥惊恐瞪大了眼,就见季川沉沉望向她,漆黑的眸子里压着点冷硬:“是不是不想病好了?”
被季川这么一问,秦酥缓缓的放下了被子,生怕他再不高兴。
这边男医生见此,解释道:“小姑娘,被子盖在脸上会引起呼吸不畅,也会加重你中暑的程度啊。”
听了医生的解释,秦酥乖乖的应了声:“哦,我知道了。”
秦酥说完之后,这时门吱吖一声打开,一个戴着护士帽,大约三十岁的女护士端着不锈钢医用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抬眼看了秦酥一眼,边把托盘放在柜子上,边对秦酥说:“哇,你终于醒了啊。”
放好托盘之后,她又抬手看了看手表,跟急诊医生攀谈了句:“睡了得有三个小时吧?”
急诊医生点点头:“可不是?人家男朋友也在这陪了三个小时呢。”
“......”
“......”
这话一出,气氛僵滞。
秦酥吓得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男医生一听,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圈,脸上全是不可思议:“这还不是情侣啊?你不知道这小伙子对你多好!人家可是一个人背着你走了好远的路到急诊科,后来又在这为了陪你坐了三个小时呢!小姑娘别太挑剔了,差不多就行了啊。”
秦酥听着男医生的意思好像是,季川死乞白赖的追求她,结果她还不同意一样。
秦酥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话说,这医生说这种话,季川也能忍?他可是清北传奇诶,这不是在他脸上抹黑嘛?
秦酥这么想着,就偏头朝季川看了过去,只见季川轻敛着眼皮坐着,他指节落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然后从容淡泊的撩起眼,淡淡看向那个男医生,“叔叔,我是她在这里的监护人,我们不是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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