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的不丑,但眉眼间带着一丝奸邪气,叫人格外不舒坦。
“这两年,赶着来送死的是越来越多了。这种人也收,青云派如今也是越来越回去了。”青年冷笑一声,嘲讽地看着宁清漓。
宁清漓打量了这青年一番,只见他腰间悬着的对牌上写着一个“壹”字,心知是排行最靠前的弟子,说不得在这外门蹉跎了多少年,遴选过不了,又不想回去,心绪十分偏激倒也正常。
“丑话说在前头。”那青年人见一个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听了他的话竟无动于衷,越发嚣张起来,“今年遴选,我是必然能选上的。”
宁清漓抬眸看他,温声问道:“这世间万事,哪有说得准的,阁下若是选不上,又当如何?”
“你敢反驳我?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司晓峰!我姐姐乃是浮山剑宗长老之妻!一个小小的青云派,敢不把我浮山剑宗看在眼里,我叫我姐夫灭了你们!”
浮山剑宗,当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字眼了,一时之间,宁清漓多少有些失神。
也不知浮山剑宗哪位长老,竟有如此不堪的小舅子,只怕是惹了不少祸事吧。
“为何浮山剑宗的亲朋,要来青云派做外门弟子?”楼焱幽幽开口问道,他问的直白,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多半是修为太差,浮山剑宗也怕丢了自己的脸吧?”
此话一出,司晓峰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他冷笑着拔剑出鞘,一阵罡风便朝楼焱袭了过去,楼焱一跃而起,眼中也是杀意毕露。
司晓峰一击未中,只把楼焱的床劈成两半,他回身再度出手,然而剑刚举起来,司晓峰便突然浑身僵硬,一动也动弹不得了。
门外,周芸双手抱胸,进门扫了一眼,冷冷道:“外门之内,不得械斗,壹号和拾肆号触犯门规,出来罚站。”
司晓峰目眦欲裂,恨不能去找周芸理论,可惜他此刻全身僵硬,就连舌头也是一分都动不得,只能任由周芸将他移到院子里站着。
而楼焱是自己走出去的。
“余下的人都赶快就寝,明日掌门继任大典,你们也是要去的。”周芸淡淡说罢,手指一挥,便将寝室内的烛火全部熄灭。
黑暗中,宁清漓只见楼焱闲庭信步地站在院子里,清冷的月光撒了满地,而他负手而立,腰挺的笔直。
前辈这性子,只怕上辈子也得罪过不少人吧。
宁清漓不禁莞尔。
因有前车之鉴,众人再不敢多言,只乖乖就寝,宁清漓则免不了要去慰问一番楼焱。
楼焱负手看着青云山上一轮明月,神色间莫名带着一丝沧桑而无奈。
宁清漓看着他的目光,忍不住道:“前辈的样子像是遇到过许多许多事一般。”
楼焱淡淡道:“谁过一辈子,不是遇到许多事呢?”他说完,随后想到,蠢丫头上辈子只怕活的十分短暂,没经历过什么。
“我便活的简单。”宁清漓笑道,“自小拜入山门,只认识师兄弟们,而后就是关起门来修炼,哪里都极少去的。”
楼焱道:“无妨,天地风景日后总有机会的。”
宁清漓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好。”
两个时辰以后,楼焱和司晓峰才被周芸允许回到寝室之中。
楼焱的床被劈成两半,今夜是睡不成了。他抬头看过去,只见宁清漓盘膝而坐,已是入定。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月色当空,青云峰上,一片静谧。
已过子时,内门却仍是灯火通明,竟是人人都未曾睡去。
于青松坐在内室之中,身旁站着的正是他的大弟子姚正锋。
明日,掌门继位的大典如期举行,于青松便是青云派第二十二任掌门,此时他的脸上抑制不住得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恭喜师父继任掌门,自此您在青云派便是说一不二了。”姚正锋淡笑着说道。
于青松和张顺自入师门起便一直争斗不休,如今可算是分出胜负了。
“正锋为为师寻来天舞灵簪,乃是首功。”于青松笑呵呵说道。
“都是师父多年的教导,徒儿不敢邀功。”姚正锋谦虚道。
于青松脸上尽是笑意,他自袖间取出一个小瓶,递给姚正锋,姚正锋恭敬得接下,却并不打开。
“此乃你厌之师叔所炼丹药,对你修炼大有益处。”
姚正锋忙称谢,将丹药收了起来。
于青松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
“还有一事,需你替为师跑一趟,又快到你石师叔的生辰了,你替为师,送一碗长寿面到后山去吧。”于青松说着,眼底流露出一丝微妙的复杂神色,他淡淡道,“如今,宁师弟的后人也拜入门中,此事你也一并告知她吧,故人已逝,曾经的恩怨也该都烟消云散了才是。”
“是。”姚正锋恭敬应下,而后退了出去。
而此时,张顺房中,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过后,只见张顺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面色微红,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
曲飞荷和宣明朗站在门外,皆是面色苍白,脸上隐约可见惊恐的神色。
二人拜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于青松那卑鄙小人!门下弟子亦是无耻!”张顺怒道,他面色狰狞,状若疯癫,毫不顾忌的将自己的灵息释放,强大的波动让门前的参天古木都簌簌作响,引得守在门前的曲飞荷和宣明朗踉跄着后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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