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都嫁了容璟仙尊,居然也还是一副唯唯诺诺扶不起,对着仙界摇头摆尾的巴结讨好样子。
骨头委实也太轻/贱了。
……
总之,与容璟仙尊成婚后,时蓝失去了许许多多的自由。
失去了从前能随意去找南星的自由,对时蓝来说,虽然不方便了些,但时蓝也没太往心里去。
最好的朋友就是有这样的底气,不在朝夕。
因为,好朋友就是——
青山不改,来日方长。
本来,时蓝一开始就是奔着从南星那儿取仙信,才跟他熟悉起来,又慢慢交好,发展了一段友谊。
管礼仪的仙子自当面讲了规矩后,看在容璟仙尊的面子上,也十分人性化地听取了她的诉求,安排了人,定时从南星仙尊那儿取了她的仙信,再送到容璟仙尊殿内她的手上。
……
而另一件不自由的事,却是最令时蓝崩溃的——
作为容璟仙尊的妻子,每月固定一次随同容璟仙尊觐见天帝。
是的,容璟仙尊在仙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比容璟仙尊地位还高的那个人,就是天帝。
时蓝还记得,与容璟仙尊成亲后,她第一次得知她因为顶着这个身份,必须要去觐见天帝后……
抖得如筛糠。
容璟仙尊瞧着时蓝的眼神,多少便有些嫌弃:“天帝本是我兄长,与我样子大概差不多……我要你与我成婚那日,你出言顶撞我时,并不留情半分……现在,你至于这么怕他?”
“不是样子长得如何的问题。”灰头土脸的时蓝摇了摇头,“这可是得见天颜,师尊你不懂……你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以你这样的身份,自然没法感同身受我等屁民的处境有多不容易。”
尤其,还是来自被仙界招安的……妖界的低等屁民。
容璟仙尊停下了步子,再一次侧过脸去,难得带了一丝认真道:“但你……现在也是我的妻子。”
不知道他们之间感情基础的,怕是要以为这是多肉麻的表白。
“名义上的。”人间清醒时蓝干巴巴地硬挤出一个笑容,更加清醒道:“再说,迟早和离。”
容璟仙尊听了就当没听到,不置可否。
……
第一次见到天帝的经历,并不愉快。
不愉快,自然倒不是因为——
容璟站着。
她跪着。
但时蓝万万也没有想到,天帝对着发难的对象,竟然不是她,而是容璟。
“容璟,你从前,再是胡闹也有度!现在,你是怎么了?!你不跟青丘狐族的公主宛音成亲也就算了,犯得着临时抓来一个小仙成亲凑数吗?这闹剧,你要我怎么收场?!”
那张跟容璟长得七八分相似的脸当时正气得吹胡子瞪眼,本来紧绷着一根弦的时蓝倏地笑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这个不合时宜的笑,本分卑微的时蓝捂着嘴,赶紧垂下头去。
时蓝余光瞥见,天帝气得更加憋闷了,对着容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数落。
“还是个妖族招安上来的小仙,虽然看着痴愚了些,但她这一身妖味如此晦气,再怎么也洗不掉……容璟,悔婚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你灭了妖界,跟妖界本来就有天大的过节,又为了选一个妖仙,得罪整个青丘,你觉得这合适?”
时蓝听天帝毫不避讳、说得如此直白,倒有一点后知后觉明白了,天帝为何没有对她发难。
实际上,从她跟容璟一起进殿后,天帝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没说话,没放在眼里,天帝自然也不会直接为难她什么。
只是跪着,也挺容易的。
时蓝莫名替自己舒了一口气。
大约是因为好奇,时蓝悄悄把头抬高了一些,侧耳去听容璟到底会怎么回答。
天帝气势逼人,但容璟竟是也不遑多让——
“宛音公主本来也没有看中我,一直都是天帝在中间硬撮合。天帝难道不觉得,你要我与青丘宛音成婚,本来就是一出闹剧?”
时蓝闻言愣了愣。
——原来宛音公主对容璟一见倾心的传闻不是真的,这桩婚事、竟然只是天帝策划的一出包办婚姻?
容璟面上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只继续道:“我从前,做错了一些事。以后,我会继续为仙界征战。不过,请天帝莫要再将我的婚姻与政治混为一谈……再说,与青丘联姻一样危机重重,蛰伏在暗……天帝莫要忘了,宛音公主的爱徒,就是妖界先妖主。”
……
容璟跟天帝后面又理论了很久,时蓝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也听乏了。
等听得整个脑子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感觉有人把她一把捞了起来。
容璟淡淡道:“结束了,我们回去吧。你是我的妻,下次你同我一样,不必跪他……”
时蓝很快抓住了重点,感觉膝盖一软:“怎么……怎么还有下次?”
容璟微微皱了皱眉:“你们妖界的人,无不铮铮傲骨,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软骨头?”
时蓝眨了眨眼,并无愧色:“嗐。师尊对妖界了解太片面了,铮铮傲骨的是像我们先妖主那样的女子。只有像我这样没骨头的小妖,才能存活下来,被招安到仙界当神仙啊……”
容璟停下步子,整个人似被僵硬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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