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气笑了,说起来小格格自从入府,可还未曾给自己送过一针一线呢,都没想到把自己的妻妾送了个遍!
李氏和福晋的香囊是在自己眼皮下面送出去的,就连胆小的有时连生都不敢出的宋氏也有一个。
可他,什么也没有!
于是,便有了此时此刻胤禛在武玉面前质问的一幕。
武玉有些奇怪的看了胤禛一眼,行过礼又坐了下去:
“昨个我可是当着爷的面给李姐姐还有福晋都送去了,爷当时想要怎么不说?
难道爷想让婢妾主动送给爷们,可是爷不说婢妾又怎么知道?婢妾又不是爷心里的蛔虫。”
“可是……”
可是你是爷的女人,怎么能把爷放在第一位?
胤禛想要这样问,可是他看着武玉清凌凌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他问不出口。说起来小格格进府也才半月有余,若说何等深情厚谊实在是不必说。可也,可也不至于这样。
胤禛有些委屈。
委屈的是,他竟然发现在自己的女人心中,自己竟然比不过自己的妻妾。
可武玉在府里有带进来的压箱底银子撑腰,吃喝用度没短过,再加上后面福晋也照着她,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所以,胤禛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大用。
东西她做出来了,想要便直接讨就是了,像宋氏那样就很好,难不成还非要自己巴巴的送去?
胤禛如今二十有五,有妻有子,可是在他曾经度过的那二十多年多年里,还真没有向别人要过什么。
他就像知道天生不会撒娇的小孩。
他的前二十多年,即便自小抱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也只得自己份例内的东西,后来回到德妃身边又被忽视了个彻底。
他只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唯有在自己九岁生辰那年向孝懿仁皇后讨过一只京巴狗。
只是,那只狗后来被老九老十用剪子剪毛的时,不小心刺破了狗的脖颈。两个小的害怕极了,便给还有气的狗绑了石头,直接沉了御花园的湖。
直到某日,那片湖水实在肮脏恶臭,被小太监在下面打捞了一番,才将已经腐烂的京巴狗的尸体打捞了上来。
而那只狗的身上绑着的布条,是只有宜妃宫里才有的。
从那儿之后,胤禛并没有再为自己亲自讨过什么东西。
不讨要便代表不重视,不重视便不会再有失去的那一刻时的心痛。
一向在人前要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显得冷漠而不尽人情的胤禛此刻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哀戚。
武玉见状,清咳一声,端起茶壶将刚沏好的花茶从半空倾注入茶杯,空气中氤氲着花朵的清香:
“爷喝口茶吧。”
胤禛慢慢的坐下,端过茶杯连吹也没吹,直接一口闷,然后下一秒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你要烫死爷吗?!”
胤禛脸上的那丝哀戚消失不见,就连以往的冰山脸也变得扭曲,如果不是仅有的理智崩着,他就差将舌头伸出来散热了。
武玉抿了抿唇:
“只是八成热,爷只需吹一吹便是刚可入口的温度。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爷连吹一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胤禛白了武玉一眼:
“还不是你气的!”
胤禛这会儿神志回笼,舌尖还是有些疼的。
“我怎么会气爷,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连孩子都知道要奶吃时哭两声,爷前个见着香囊想要怎么不直接开口?”
胤禛不说话,武玉又为胤禛斟了一杯茶,然后缓缓说道:
“那爷可知道宋姐姐的那个香囊是宋姐姐自己讨来的?宋姐姐一向胆小,难道爷连宋姐姐都不如吗?”
“宋氏那个不是你主动给的?那爷也要!”
武玉:“……行吧。”
胤禛一下子精神了。
之前他害怕自己主动向小格格讨要香囊,自己脸上无光,却没想到原来那宋氏的香囊也不是小格格主动给的。
其实,到了这时候香不香囊的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府里人人都有,可自己手里没有,就很丢面!
人嘛,都是随大流的生物。
武玉听了胤禛这话,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胤禛,可胤禛还没有察觉到武玉的无语,只将温度刚好的茶水端起来,好心情的一饮而尽了。
武玉幽幽的看了胤禛一眼,这破朝代就这一点不好,干什么事都得想着这个记着那个。
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来这里是不是来做端水大师了!
这会儿武玉见着胤禛不再气恼,看了看天色:
“爷今个留不留?留的话就沐浴吧!”
正好,该锻炼了。
胤禛并没有察觉到武玉这话背后的意思,见着自己也得了香囊,自然乐颠颠的,然后又绷起一张冷脸,让苏培盛伺候他去沐浴了。
等武玉沐浴好后,胤禛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武玉,莫名想起自己之前想着的大战准备,可还没等他出言,武玉直接打落了床幔。
……
“躺着吧爷。”
“大男人家家的,之后想要什么就直说,知道了吗?嗯?”
“……爷知道了。”
落下的床幔里,胤禛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第20章
次日武玉还没有睁眼,胤禛便已经跑路了。只是,是不是落荒而逃她便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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