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没了,换棒骨。
今天棒骨炖萝卜,明天清汤煮白菜粉条。
居安思危。
吃的太舒服,杨团长忍不住提醒刘翠华,以后别这么吃。不然没钱给孩子娶媳妇。
刘翠华给杨团长算一笔账。虽然开销确实上去,但没有多太多。一个月也就多两块钱。最后把杜春分推出来,她这几年都这么吃。
以前杜春分让她也买,刘翠华等人不舍得。先前为了练厨艺,狠心买几次,到月底一算账,发现并不是陈月娥等人说的,邵耀宗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杜春分娘几个吃的。她才继续这么做。
杨团长倍感意外,三天两头骨头汤,一个月才花这么多点钱。
翌日见到邵耀宗就忍不住羡慕他娶个好媳妇。
邵耀宗很不开心,虽然只是阳历十月,可安东已开始刮起冷冷的北风。
十一月更冷,他吃不上可口的饭菜不说,还有可能在冰天雪地里训练。只要一想到这事,邵耀宗就忍不住骂苏联。
好好的日子不过,瞎入侵什么。
以前怕他们,现在可不怕。
打不过“蘑菇云”一扔,都别想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不懂。
在家的最后一天晚上,邵耀宗钻杜春分被窝里长吁短叹,叹着叹着来了火气,“苏联再这么瞎搞下去,早晚得崩。”
杜春分被他念叨的头疼,抓过被子往里滚。
邵耀宗不禁说:“冷!”
“冷也活该。谁让你往我被子里挤?又不是不知道被子窄。”
邵耀宗当然知道。要不是被子窄,以前一家人住一块,冬天的时候也不用弄三个被窝——他跟杜春分分别跟孩子一个被窝,俩孩子一个被窝。
邵耀宗怕临了再搞感冒,老老实实抓过自己的被子,“我可能得到十二月初才能回来。”
“有没有说去哪儿?”
邵耀宗:“除了咱们,方圆三十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不能去啊。以免大雪封路出不来,无法联系,估计会在安东和咱们这边中间地带找个地方。”思索片刻,“我们是边防军,上面也不可能让我们走太远。”
“在家门口练,也叫野外训练?”
邵耀宗笑道:“只要离开军营,都比训练场上的效果好。”
“那你早晚注意点,别又把脚脸冻得跟坏红薯一样。”
邵耀宗无所谓,但她在意,为了让她放心,道:“我知道。早上甜儿她们不想起,就把练功时间改到晚上。反正还小,骨头弱,不用这么着急。”
杜春分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张口忍不住打个哈欠。
邵耀宗不敢再拉着她说话。
以前他一说得出去一段时间,平平和安安肉眼可见的不安。
翌日邵耀宗说他得出去一个月,甜儿和小美挥挥手,跟他再见。平平和安安点一下小脑袋表示知道,该干嘛干嘛。
对于这个结果,邵耀宗本该高兴,想到俩孩子四年前什么样就觉得心酸,不无感慨地对杜春分说:“交给你了。”
“走吧,走吧。知道的你出去训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征。”杜春分推他一下。
邵耀宗背着行李前往部队。
他起的早,到训练场人还没来齐。
然而一见他过来,不过五分钟人就到齐了。
集合报数,邵耀宗令所有人把行李打开检查一遍。
天气冷,随时有可能失温睡死过去,所以他不得不谨慎。
郭师长远远地看到邵耀宗亲自抽查,不禁问赵政委:“我怎么觉得小邵突然变成熟了?”
赵政委:“以前是小营长,现在是大家长。以前半个心眼,现在恨不得长七个心眼,再不成熟他就不是邵呆子,而是邵棒槌。”
郭师长笑道:“那杜局得拿个棒槌揍他。”
说起杜局,赵政委不禁问:“他跟我们说上面可能派人突查,这事怎么没影了?”
郭师长收回视线,“正准备跟你说这事。我昨天收到一个电报,以前的老战友跟我说一周前军区出去了几辆车,一直到他给我发报的时候都没回来。”
“不是出差?”
郭师长道:“宁阳是总军区,往哪儿出。再说了,去别的军区也不该开车。他们那边就有机场。”
赵政委:“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得住这儿?”
郭师长也是这么打算的,早上跟士兵一起出操。
赵政委看到登上运输车的一团:“要不要跟邵耀宗说一声?”
郭师长微微摇头:“他虽然比早几年好多了,可若是提前知道,见到那群人精肯定暴露。”
邵耀宗是没暴露,差点出车祸。
部队周边都是荒山野岭,邵耀宗的一团没必要离家太远。
部队西十多公里有座小山,老乡又到不了,所以师部就把拉练地定在那里。
山上野兽多,部队即便配了枪晚上也不敢往里去,所以就在路边荒草地安营扎寨。
邵耀宗怕他的骨头生锈了,起初几天还陪着。但他手下有一千五百人,三个营分三波,第一次拉练没经验,怕出事,他三波来回奔波,一周后邵耀宗就撑不住。
副团长让他歇着,邵耀宗窝在帐篷里心慌,正好荒草地里野鸡野兔子遍地走,他就开车往西,那边没士兵,带上枪弄一些给士兵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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