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张牙舞爪的要撕了邵耀宗的时候,平平和安安怕极了,躲在杜春分身后不敢露头。邵老头抡着铁锨要打俩人的时候,平平和安安担心的死死抓住甜儿和小美,不敢大喘气。
杜春分前后掀翻两人,平平和安安心下大安,再也不怕了。
两个小孩露出浅笑,摇了摇头。
杜春分道:“这就对了。有啥可怕的。天塌下来有爹娘呢。”
邵耀宗本以为俩孩子会哭,没想到还能笑出来:“不错!”
“爹,我也不错。”甜儿不禁说。
小美点一下小脑袋,拉住邵耀宗的手:“爹咋不夸夸我?”
邵耀宗:“你们都很不错。”
两年前用这话还好。虚八岁的小孩听出敷衍,不依道:“爹,只有不错啊?”
邵耀宗被问住。
杜春分:“邵小美,过来,娘夸夸你。”
小美敢过去就不会呆在她爹身边了,“爹,你看这是啥。”
摊开空着的那只手。
邵耀宗率先看到黑乎乎的,“在哪儿蹭的——”看清手心里的东西,“气门芯?林伟杰的气门芯你们还留着?”
杜春分想也没想就说:“咋可能。”说出口猛然转向甜儿。
甜儿仰头笑笑,摊开一直攥着的那只手,手心里也有个气门芯。
邵耀宗福至心灵,不禁说:“光宗的?”
姐妹四个同时点头。
邵耀宗很是意外:“平平和安安也参与了?”
两个小孩羞涩地笑笑。
杜春分:“还用问?她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咱们进屋看着邵光宗写保证书的时候。肯定跟上次一样,平平和安安望风,甜儿和小美拔的。”
甜儿为此很得意:“娘,我厉害不?”
杜春分先问:“我和你爹之前咋跟你们说的?”
甜儿点头:“我没忘。娘和爹在啊。”
杜春分噎了一下。
邵耀宗笑道:“就你会说。”
小美扯一下他的胳膊:“爹,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邵耀宗很不想点头,可四个孩子都等着,“是的,比爹厉害。”说出来,发现不对,“光宗居然没发现?”不禁看杜春分。
杜春分回想一下,邵光宗确实没发现,“是不是他的车子原本气就不多?气门芯突然拔掉,气要是多的话,我们在屋里也应该能听见。”
甜儿:“娘,他的车子有好多好多气。”
邵耀宗不禁问:“那你们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
有了上一次“噗”地一声惹来路人,甜儿和小美总结经验,这次慢慢慢慢的放气,车胎瘪下去才使劲拔掉。
甜儿把她的“作案过程”详细说一遍,又仰着头等夸。
杜春分朝她小脑袋上戳一下:“以后不许这么调皮。否则别怪娘拿扫帚收拾你。”
今天之前,甜儿或许还不信。
在邵家看到她娘说打就打,毫不拖泥带水的一面,甜儿不敢熊,乖乖地点一下头,就问:“这个气门芯咋办?”
邵耀宗:“扔了吧。”
杜春分拦住:“留着。夏天太阳晒的厉害,咱家的气门芯上的皮管子可能晒化了,正好把这个换上。邵光宗这个看起来还是刚换的。”
甜儿递给杜春分。
她嫌脏没接。
邵耀宗接过去,但一到饭店就找废报纸包起来。
饭店准备的菜多,张连芳闲着无事就在后院帮忙洗菜,以至于杜春分一回来她就看到了,冲杜春分招手,小声问,“怎么样?”
张连芳的干儿子是杜春分的徒弟,两家又多了一层关系,而且张连芳和李庆德觉悟高,人品没得挑,所以杜春分也没瞒她,大致说一遍整个过程。
张连芳一听邵光宗不愿写断绝关系互不打扰的保证书,想也没想就问:“怎么可能?”
杜春分:“我和邵耀宗也没想到。”
“是不是知道你爹——”张连芳摇了摇头,“不可能!”
杜春分笑道:“我爹对外身份是游击队的。整个滨海就你和李大哥知道他还活着。”要不是李庆德和张连芳以前干过革命,前两年工作被弄掉也没向红袖章投降,两人又实在担心她,她也不会说。
张连芳:“那就是指望以后你们帮他养老人?”
杜春分不禁说:“想得美!”
张连芳沉吟片刻,“你刚才说,他写了保证书还管小邵叫大哥。我总觉得这保证书保证不了什么。”
杜春分:“能保证这几年就行了。等几个孩子大了,进工厂的进工厂,下乡的下乡,都不在身边,我和邵耀宗弄不死他们。”
张连芳慌忙说:“杀人是犯法的。”
杜春分:“正当防卫。”
张连芳吓得手抖,“春分,可不能犯傻。”
“瞧大姐吓的。”
张连芳见她满眼促狭,顿时想锤他,“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杜春分:“吓死你也得十年后。现在我和邵耀宗出点啥事,甜儿她们咋办。”
张连芳彻底放心了:“小邵的爹娘快六十了吧?十年后快七十了。人道七十古来稀。说不定那时候都死了。”
杜春分:“死了最好。否则敢去找我们,一天一顿饭,饿不是他们,也作践死他们。”
张连芳当她说气话,“你这个脾气,除非邵光宗和他妹都不在了,否则你请他们也不敢去。”眼角余光看到邵耀宗过来,“小邵,这里有我和春分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