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戴上手套,捏住卡片的一角,端详。他把那东西凑到鼻尖闻了闻。
“嘉丽,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爱慕者或者已经见异思迁了。”
谢欢盼跟着嗅了嗅。
她知道夏洛克猜错了,不过这点错误也无伤大雅。
夏洛克只以为这个香水味是犯人常用的标记,却不知道这香水是她最爱的那一款,从上个世界,伴随她到这个世界。
那只狗的尸体又在眼前浮现。
皮肤上的拉链如同某个魔盒的打开方式,咔嚓,咔嚓,一下从内涌出来的除了破碎又鲜血淋漓的内脏,还有无数的黑暗,肮脏又腥臭。
偏偏从那黑暗里隐隐幽幽地生出来了一支玫瑰。
那是迹部景吾送给她的那朵,又或者不是。
空气里都有这紫罗兰的芬芳。
谢欢盼神情恍惚,约翰·华生细心地捕捉到了这不寻常的生理症状。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替她按摩着颈部和太阳穴。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维持着谢欢盼骨头的完整。
“现在好一些了吗?”华生温柔地问。
他和夏洛克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完全不同的风格,但是谢欢盼能够从他时不时瞥向尸体的眼神上察觉出他内心涌动着的那些细微的欲望。
想要疯狂,想要不安,想要冒险。
谢欢盼感激地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跟上一次在嘉丽·谢原本的住处发生的案件不同,这里的确是第一案发现场了,凶手也并非使用消音枪杀人,而是采取了窒息的方式。根据夏洛克的推断,凶手或许是一边放着激昂的古典乐,一边手里拿着红酒杯,慢慢欣赏这个人一点一点地死去。
或许他还对这家主人所拥有的红酒质量不满。
因为他只喝了一小口,只有一小口。
这一小口不足以他欣赏完死亡发生的全过程。
“死者名为艾伦·史密斯。一年前搬来伦敦,平日里并无更多社交。”
“除了好赌。”夏洛克补充,“他的指尖特殊的茧的位置印证了他喜欢上了中国麻将,或许唐人街能够找到他常去的赌坊。当然,我认为就算找到了对本案也并无帮助。因为这很显然并不是赌坊仇杀或者因钱引起的。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他的定论引起了警局里其他警探的不满。
“这并不符合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作案情境和侧写。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能从这场案件里找到任何特殊的地方。”
夏洛克看向桌子上的证据袋,那里存放着一张卡片。
“还不够?”
“只是一张卡片而已。”
夏洛克有一种懒得跟蠢货解释的自我傲慢,谢欢盼不得不帮他补充余下的剧情。
“不久前,我们前往南威尔士,也发现了这样的案件。同样保留了一张卡片,卡片上相同的香水味道。我们认为这不可能完全是巧合。”
“那么作案动机呢?”格雷警官问出了很多人想要问的问题。
然而夏洛克对这件事还没有明晰的答案。
“我需要知道这位好赌的老年人的一切资料,立刻,马上。”
警员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行动,格雷警官一个眼神,他们行动起来。
约翰·华生观察了一整场戏,这时候空气稍微平静了下来。他对谢欢盼说。
“你们配合很默契。”
“什么啊?”惊讶的是夏洛克,他不赞许约翰·华生的这个结论,“这显然称不上配合。”
谢欢盼冷笑,“是的,这是属于大侦探一枝独秀的时间。”
约翰·华生在心中想着,看看,就连这讽刺的劲头都有着相似的地方。
等他们把资料送过来的时候,夏洛克也回来了。他刚刚跟他们说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出去干嘛。
他把盒子丢在桌上,谢欢盼抬头看他。
“手机。”他语气冷淡,“难道说被囚禁的十年让你彻底退化为原始人了?还是你不需要。”
他作势要把手机拿走。
谢欢盼立刻起身,抓住那个盒子,笑得讨巧。
“谢谢我们的大侦探。”
她拿着手机摆弄着,把电话卡插了进去。
夏洛克放心了些。
华生进屋的时候端着三杯咖啡,谢欢盼朝他说了声谢谢。
他们开始翻看资料。
事实上,光从资料上阅读,根本得不到任何跟lily有关的信息。你知道的,警局的资料不可能记载跟人际关系有关的内容,不过依旧可以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记录显示,他在南威尔士的中学任职期间曾经受到过猥亵学生的指控。
没有指控者的名字。
不过——
“嘉丽·谢,你对这个学校有印象吗?”
“事实上,福尔摩斯先生,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被囚禁了十年,我没有机会去就读。不过,我对它有印象。”
“我的母亲曾经很热心地筹备未来有哪一所学校能够收容我这样的特殊学生,斯巴克小镇的这所学校,她曾经带我去参观过。在我很小的时候。”
夏洛克信誓旦旦地勾起了唇角。
“我想我找到了线索。”
他隐隐有个猜测,又怕面前的女孩承受不了这猜测的重量。
——ALL for Carrie。
不仅仅是那一次的犯罪,还有之后的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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