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立马有人应声:“是。”那人低头和身旁的人交谈了几句,各自端着各式枪支四处搜寻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马库斯眉头紧锁,忍不住再次问道,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云霄转头对马库斯道:“我们今天只谈大事,不谈小事,事成,前尘旧事一笔勾销,事败,你我死生各凭本事。你觉得如何?”
“不好,不好。”马库斯连连推拒,“我不要死,不要死。”他心知不好,立即就想逃走,没被抓着的那只手猛然握拳,朝云霄抓着他的手臂砸去,云霄和西索同时举起手臂格挡,拳掌相接,立即便知深浅,马库斯扭身要走,欲用蛮力挣脱。
西索一掌拍在他背上,马库斯踉跄两步,右脚踩中一块薄弱处,一脚踏穿,急忙缩腿往前扑去,云霄捏住他手腕往后反剪,就在马库斯将要起身之前,用腿顶住他后背。
马库斯身体剧烈扭动,挣扎不止,云霄很是烦躁,她是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跑?”
“你那话不就是让我去死。”马库斯骂道,语中满是愤懑不甘,“我听出来了,你要我替你做事,做好了没事,做不好去死。我会被杀的,我不要死,我忍受到今天不能就这样死了。”
云霄愣了一下道:“你是真的怕死,我告诉过你这是缺陷吧?你没记住。”
“怕死有什么错?你一个精神病当然不怕!你疯了我可没疯……”马库斯继续叫嚷,脖子却忽然传来疼痛,血痕顺着纸牌滑落。
“西索,我们还需要他传信。”云霄低头看着马库斯的后背,解释道:“怕死没错,谁都怕死,可让求生欲占据上风影响判断,那就是错。在战场上,求生者死,求死者生。在革新上,畏首畏尾,同样成不了事。”
“你要实在害怕,就从位置上滚下来,做你的独狼去,何苦来这一遭?你是不是那个得天独厚,不用舍弃就能得到所有想要之物的幸运儿心里没数吗?世间一切都有条件,你既然上去了,我就默认你做好丧命的准备了。”
马库斯吼道:“可我还有要做的事。”
“那又怎样?”云霄反问道:“他想要一日三餐,你想要升官发财,我想要愿望成真,谁没有自己的事?谁又肯甘心放弃?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你可怜他可怜我可不可怜?我们关系没有那么好,拜托你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让我和你讲道理。”
马库斯不再说话了,也不再反抗,好像认清了现实一样,软趴趴的跪在那里。不管他认不认同云霄的话,他都要遵从形势比人强的现实。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高廋青年拎着瘪下去的背包来了,踩着梯子一节节往上爬,看了眼上面的情形,把背包往房顶边上一放,立马缩头跑了。
云霄缓缓吐了口气,松开他,转身去捡背包:“能阻拦我的人已不在,所以别想我会为谁停下,不过我讨厌多余的麻烦,把人逼急了对我也没有好处,你要实在扶不起来,我也懒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云霄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递到他面前:“把它给正确的人,我还你自由。”
马库斯犹豫再三,接过那叠纸对着月光翻看,很快就沉浸了进去。云霄没去打扰他,走到一边挨着西索站着,看了一会下面忙碌的人,压低声音抱怨道:“你怎么不穿一件带袖子的衣服来?”
“嗯~~怎么了?”西索转过视线,猜测起她又想做什么。
云霄埋怨道:“这样我就可以拽着你的袖子站着了,我好累。”
累?西索诧异的挑眉,忽然发现她脸色惨白,挂满了细小的汗珠,嘴唇干涸,精神不济。
“……”西索伸出手,试着推了推,云霄身子一歪,差点从房上摔下去,回头道:“你干嘛推我?”
“我没有用力~”
“是吗?”云霄不太信,不过她也懒得计较这种事,眼睛一弯,轻松原谅了他,“这次就算了,我的机奴都在这里,我摔下去会很影响形象,我的形象就是你的形象。”
西索正想说话,那群忙忙碌碌的人集合回来了,前面的人扛着枪炮、弹匣,后面的人慢悠悠驾驶着车辆,走在最前列的还是那老头。
“有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您看还要我们做什么?”
云霄问:“尸体都收了吗?留着要生瘟疫,堆在空地上,找些燃料点火烧了。”
那老人道:“收了,我们学过这规矩,不能利用的就烧掉。利、利薇特大人我们想先问、问过您。”
“一起烧了,不,脑袋留下,我要用来当礼物。”云霄扫了眼下面不多的人员:“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那人摇摇头:“不是。”小心翼翼的观察脸色,“能动的、愿意认输的都在这里了,受伤我让他们去休息了。”
“你做的很好,把东西都放下吧。”云霄点点头,想了一下道:“留几个人看着,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把尸体烧了,之后你们要走要留,自己决定,只是不要再自相残杀,都是听命行事,打来打去当心把自己命赔上。去吧。”
那老人抹了抹眼眶,带着人离开了。接着云霄又回到马库斯身边,“跟我走。”马库斯仿佛没听见一般,捏着那叠纸发愣,云霄又喊了两遍,才如梦初醒:“去哪?”
云霄站起身道:“烧尸,他们看不住你,我不放心。”
马库斯也跟着站起来,“我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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