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姿也很少女,并拢双腿,微微侧过来,双手端着牛奶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神情是专注的。打理过的睫毛颤动着,唇上沾了些许奶白,遮住了浅色唇釉,在这混乱的人妖俱乐部,竟显现出几分神圣的淫.靡来。
太宰治为自己的想法面壁三秒。
“老实说,我很害怕。”太宰治声音都不对劲了,险些破音,“这世界和我,总得疯一个。”
费奥多尔淡定开口:“我是唯结果论者,过程不重要。”
“那也没必要……”
“费尼娅,你在这里啊。”假发子跑过来,刚扭完一曲,额头出了些细汗,“噢……原来你是费尼娅的朋友啊。”
“费尼娅……”太宰一脸扭曲地重复了一遍。
“勉强算是朋友,这位是太宰,太宰治。假发子小姐要下班了吗?”费奥多尔看起来已经完全习惯了新身份,而且莫名其妙和桂......假发子有了交情。
“还早着,等会儿还有一场要跳。我这就过来!”
太宰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对了:“我说你,小心一点啊。明流君也许不介意你出现在这里,但一定会介意你沾上酒精的味道。而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够没节操的了......原来我连你都比不过。”
费奥多尔学着女生的样子笑了笑,诡异的娇俏,连语气都成了少女似的活泼:“我只喝了牛奶哦,太宰君。才不会和太宰君一样去喝酒呢。”
眼看着太宰治的脸色一点点由白转青,费奥多尔满意地笑了。
偶尔的恶作剧看来很成功。
“费尼娅,帮我倒杯酒——”
“来了。”他对新名字适应良好,站起来,去端了一杯鸡尾酒,“卷子小姐,西乡夫人吩咐我让您少喝一点。”
“这种喝起来像果汁的鸡尾酒,喝多少都没有问题!”银时,哦不,卷子,夸下海口。
事实上,他已经面颊微红了。
“呐,费尼娅酱~哪天带着明流子一起过来玩啊,他穿女士和服很好看的,腿很......”
“恕我拒绝,卷子小姐。”费奥多尔给卷子的酒杯里满上酒,这回是纯正的白兰地,反正卷子小姐的舌头已经喝得麻木了,就算把〇〇端过去,他也会一口闷掉。
由此可见,穿着干净女仆装的他,内心黑得要命。
“费尼娅,过来帮忙。”
“来了。”
太宰治恍恍惚惚。假发子又在他身边,用正经的语气补了一刀:“费尼娅很能干呢,听说还会拉大提琴。真是高雅的爱好。”
顺着这句话,太宰稍微想象了一下费奥多尔在一群妖魔鬼怪中拉大提琴助兴的场面。
太宰治,卒。
......
费奥多尔很轻松地就拿到了工资加一点奖金,几乎没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个可爱的女仆。
虽然他服务的时候总是一副清冷的脸色,不过这一点也广受好评。
很难说客人里面到底有多少个人不是变态。
好在并没有人对他动手动脚的,否则他也很难保证,这件衣服还回去的时候还是干净的黑白。
“假发子小姐,我会等着你的。”
“不是假发子,是桂。”
“桂先生。”
“待喧闹平息,再与你共商大事。”桂还穿着那条高开叉的旗袍,抱胸想要做出正经的模样,可惜无论如何都很奇怪,“咳,伊丽莎白,麻烦你陪着费尼娅了。”
“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不是费尼娅。”
“我知道了,费尼娅。”
桂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今晚的胡闹还没结束。而费奥多尔和伊丽莎白坐在休息室里,相对无言。
【要喝茶吗】伊丽莎白,这个很难用言语形容的生物,用它那并没有手指的手,举起了一块留言板。
它的长相介于水桶与柯尔鸭之间,黄白的配色,本应算是可爱的吉祥物,可白色的身体下面,脚蹼上方,又露出来一截相当可疑的、长满腿毛的腿。
那种腿,绝对是大叔才有的吧。
费奥多尔的视线隐晦地从它的腿毛上飘过,飘到留言板上,而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谢谢,伊丽莎白先生是渴了吗?我去倒一杯就好。”
【谢谢】
伊丽莎白的大眼睛看着费奥多尔,行动的时候还会发出诡异的音效。这让费奥多尔不敢乱动——总觉得这个家伙在盯着自己。
攘夷组织能存在那么久,应该,不会全是沙雕吧?
不知为何,费奥多尔的心音有点犹豫。
总觉得这些天以来见到的正常人太少了,每一个看似正常的人背后,都会展露出无法想象的一面,简称节操掉完。
就连他也日渐习惯,穿着女仆装混进这种场所,居然一点抗拒感都没有。
费奥多尔提拉了一些自己的裙子,转身的时候轻薄的布料旋转起来,刚刚好能露出一点大腿。这套衣服原本是一位应聘女仆的小姐的,穿在他身上倒也合适,毕竟他原本就纤细,少年人的身量也不高。
“伊丽莎白先生,这里的热水没有了。介意我去自动售卖机买两罐饮料吗?”
【没问题】留言板被翻转过来,【多谢了】
费奥多尔于是提着裙子穿过嗨翻的变态们,小心避开地上的酒液和不明液体,一路往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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