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皱眉道:“而且那朵莫名其妙的红花是怎么回事?赵小姐死了,她身旁有朵红花,刘岳也死了,他身边也有一朵红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元青想起了风涣之言,又道:“大人,我还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不过……”
“无妨的,元青,先说来听听。”
“大人,这赵小姐是淹死的,先不提她是自己跳河而死还是被人谋害而死,她的的确确是死在水里,简单来说她死于水。”说到这里,陆元青微微停顿,可是沈白的眼睛却忽然一亮,“元青,继续说。”
“五行之水,所对应的方位为北,所属色为黑。这胭脂桥虽然名字甚美,但是在正德皇帝没有驾临此地之前,这桥其实另有名字,叫做黑水桥。而且这胭脂桥正位于汴城之北。于是归结起来就是:赵小姐,死于水,黑水桥,位于北。”
“不错啊,果真如此!”沈白称赞,“那么以此类推,这刘岳的人头是被利器砍落,应该算死于金?可是不对啊,刘岳的尸体在小巷中被发现,那方位并不是西面啊!”
陆元青闻言摇摇头,“不是死于金,刘岳是死于土。如果没有人头,谁又知晓那死尸是刘岳呢?况且人之灵气在于首,刘岳的人头在土中挖出,所以他应该算是死于土!于是就得出:刘岳,死于土,黄土埋,位正中。”
“刘老汉家位于汴城正中,方位上没有错,五行之土所属为黄,的确是黄土中!”说到这里,沈白倒吸一口凉气,“五行之法?”
看来还真让风涣猜对了!五行献祭之法吗?想到这儿陆元青道:“至于那红花,大人不妨送去韩千芝那里,让她帮忙看看来历,听说刘老汉家中的那朵红花已被大人带回来了?”
沈白点头,“我已命张彪等人将这花移入花盆中,元青要去看看吗?”
“也好。”陆元青点头,“既然刘老爹已经指认那女尸乃是赵小姐,大人是否该通知赵员外来衙门一趟呢?”
“我已差人去了,不过赵府管家说他家老爷出门采办物品,并不在汴城中。而且赵小姐之死因尚有待查实,所以我拒绝了赵府管家带尸回府的要求。”
陆元青点头道:“该当如此。”
只是当沈白和陆元青看到花盆中的那朵红花时,都很难相信这枯黑如朽的东西会是那朵红到邪恶的守尸花。
“这是怎么回事?”沈白一扫张彪等人,众人皆是一脸苦色。
“回禀大人,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这……”
“一转眼?”沈白脸色一沉,“你是告诉本官你们都有尽责看守,只是这花‘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样子,怨不得你们了?”
张彪等人都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元青见沈白不悦,便道:“大人,没关系的,带着这盆花去韩千芝那里问问缘由再说吧。”
沈白觉得目前也只得如此,便点头同意了。
第十章 生怨驱魂
韩千芝看到这盆花的时候,先是愣了愣,随后又忽然笑起来,“这是什么啊,陆师爷?”
“还要麻烦韩姑娘帮忙看看这是什么花。”
韩千芝皱眉道:“这花已被烧掉了,我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了!”
陆元青一呆,“烧掉了?”
“是被烧掉了。”韩千芝点头,“不过不是用火,而是用一种肥料。你看这花的根茎如此细小,如果加重肥料,必然会被烧死的,而且看起来就和自己枯死了没有区别。”
陆元青把韩千芝的话对沈白一说,却见沈白沉默半晌,神色有些不好,“难道衙门中有内鬼?”
“能在张彪等人眼皮底下如此行事之人,绝无可能是衙门之外的人。”陆元青肯定道,“此事倒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果我之前的推断不错的话,那么刘岳和赵小姐都是被人所杀,只是他二人因何被杀?尸体旁的红花又是何意?难道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还有凶手为何要遵行五行之法杀人?这背后又有什么含义?这枯死的红花是谁做的手脚?这衙门中的内鬼究竟是谁?”
沈白叹气摇头道:“近日我一直在着手整理汴城一县的钱粮狱状收编户籍等文书,预备回京之事宜。本以为最晚秋收之前便可让一切安妥,没想到横出此事,看来一切都要暂缓了。我既还在任上,此案不结恐怕后续的一切都要免谈了。”
“大人不必忧虑,凡事有果必有因。”陆元青宽慰道,“我想向大人借一个人。”
沈白疑惑地问:“何人?”
陆元青忽然笑了笑说:“大人的眼线,姚寡妇的茶客啊。”
沈白也一笑,“哪是什么眼线,也是衙门的小吏,叫张昭。元青有什么计策?”
“大人,有姚寡妇这样的多嘴多舌之人我们放着不用,岂不可惜了?”陆元青神秘一笑。
第二日,姚寡妇的茶水铺子里围满了人,姚寡妇又开讲了。
“听说了吗?那个克夫的赵小姐跳河自尽了,听说还怀有身孕了!哎哟,这女人真是了不起,顶着克夫的名头还能勾搭上汉子,啧啧!”
“姚寡妇,你是羡慕她了吧?”旁边有人拿话取笑姚寡妇。
“我撕了你的嘴!胡说八道!”姚寡妇泼辣地叉腰瞪回去,“这倒不错,那刘老爹的儿子也死了,两人做伴去阴间做鬼夫妻去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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