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说道:“中东的战乱地区。”
大规模的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小规模的争斗从未停止过,石油,天然气,航运线路、宗教信仰的矛盾等等都是问题。
“哦,这样啊,把书给我。”卡特琳从女仆手上接过之前看完的书籍,手指抚摸过有宣传语的书封,这本小说不止是有“让·尼古拉”先生的最新诗歌,更是“让·尼古拉”先生亲手翻译的作品。
她知道这位法国诗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兰堂先生。
她还知道——
安德烈·纪德是“让·尼古拉”的死忠粉,非常感激为他写诗和陈述冤情的诗人先生,为了看得最新的诗歌,不惜在西班牙马德里绑架书店老板。
“老规矩。”
“替这本小说里的诗歌登报宣传吧。”
卡特琳算是圆满了安德烈·纪德先生的一份遗憾吧。
在中东买不到《缪斯的泪水》,但是她可以派人和出版社商议小说里的诗歌,再进行登报宣传,使得关注法国的安德烈·纪德有机会看到诗歌。
中东,阿拉伯地区。
Mimic组织靠着雇佣兵的职业有了活下去的资本。
法国政府没有再为难他们,而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这些叛国者。法国政府逐渐软化的态度给了安德烈·纪德希望,他和士兵们渴望回国的愿望一天比一天强烈,苦于找不到办法。
要怎么做才能让法国政府收回命令,把叛国罪给抹消掉?
安德烈·纪德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很多人的父母亲人都在国内期盼着他们回去,终日奔波于洗刷冤情的路上,可是没有足够的能量,谁能让政府改口?
安德烈·纪德昔日的朋友或许有这份能量,然而朋友归朋友,涉及政治前途和家族利益,即使是欣赏他的超越者斯特芳·马拉美也爱莫能助。因为斯特芳·马拉美出生于官员家庭,对方不是一个人,有着要顾忌的家人!
最可怕的是法国的顶级异能力者们大部分出生优渥,不是平民,要么有军队背景、要么有贵族、官员背景,阶级层次分明,不会轻易为一个失去军队前程和价值的“叛国者”出面解决麻烦!
安德烈·纪德坐在椅子上,保养自己的武器,擦拭枪械的零件。
突然,Mimic的一名士兵拿着报纸跑回来。
“指挥官!买到了法国的报纸!”
“……嗯。”
不再是前途广大、光鲜亮丽的军官的安德烈·纪德藏在灰色的斗篷之下,白发的发尾垂落在颈侧处,发丝已经有一些干枯。他敛去内心的苦笑,板着脸,以可靠的姿态成为所有跟随他逃亡的士兵们的支柱。
而后,历经战争和背叛的白发男人唰的一下打起精神。
“那位诗人写作了?”
他拍了拍报纸上的灰尘,静下心,不去闻中东地区挥之不去的硝烟味。
“让·尼古拉先生的最新诗歌作品,为十七岁的少年书写的诗歌……”安德烈·纪德细细品读诗歌的文字,心中的酸涩翻滚。
幸福的人看见文字是幸福的。
不幸的人看见文字是……难过的,他十七岁也曾满怀希望。
一个能明悟战争之下士兵的痛苦,又写出轻盈欢笑的作品的诗人,想必是对人生的悲欢离合有很深的感受的人。
对美食麻木的安德烈·纪德看完简短的诗歌,有了一丝生活的兴趣。
他想要去喝一杯啤酒。
亦或者,去找一片椴树林回忆家乡的景色。
多美好啊,咖啡屋的香气,葡萄藤的清香和啤酒的酒香,这篇诗歌里描绘了太多的气味,是年少青春之时留下的芬芳。士兵们需要希望,需要对故乡的执着和怀念,这样才能够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去。
安德烈·纪德站起来,把报纸折叠好,塞入口袋里宣布道:“士兵们,今晚我们喝酒,放下那些不安,明天——我们去买一本小说,那是让·尼古拉先生的翻译之作,我们在中东买到的可能性不大。”
“这将是我们一个月的目标!”
“士兵们,我们要用非同寻常的手段得到它!”
坐在各个防御角落里戒备的士兵们抬起了脸,脸上有了点兴奋。
又要抢劫书店了吗?
每次抢劫,还能让祖国诗人的名气上涨一次,回馈帮他们说话的诗人,这让他们感受到行动的意义,而非单纯为了苟且求生。
指挥官要带领他们一起去闯荡了。
九月,中东地区的主要电视台就刊登了一个新闻:“流窜入阿拉伯的国际雇佣兵在抢劫书店,要求出版社在中东出版小说《缪斯的泪水》!如果阿拉伯国家的出版社办不到,他们就要进一步绑架相关人员……”
这个劲爆的新闻持续了数天。
因为Mimic组织说到做到,跟在马德里一样绑架了出版社的人!
安德烈·纪德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就得到了让·尼古拉先生的最新信息,这位诗人在给一位日本作家当翻译,而且两人的关系很好,只给他们士兵们单独写过诗歌的诗人,居然开始为一本小说的主角写诗歌。
安德烈·纪德心里发酸。
等了这么久,等来的是让·尼古拉先生转移兴趣的情况。
这就是法国诗人移情别恋的速度吗?太快了!
他们的精神粮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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